路神医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他,急切地让他调整呼吸,调整情绪。他怕萧廷宴激动之下,会伤到自己,他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掌……让他冷静。“王爷啊,你深呼吸冷静一下。”
“我们查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眉目,有了一些突破口,你可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萧廷宴摇了摇头,原本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本王没事……”路神医看他缓和下来的神色,他暗暗松了口气。他跟着萧廷宴席地而坐,有些无奈地叹息道:“王爷,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是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愤慨?”
“赵崇就算是死,都不可能说出真相的。我们在这时候绝对不能急,要慢慢来。”
萧廷宴心里难受,他几乎都听不到路神医在说什么了。他失魂落魄地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脑海里一点点地闪现出,当年他母妃死去时候模糊的影像。那时,他年纪小有些事情几乎都记不清了。前段时间,他突然寻到了以前照顾母妃的一个嬷嬷。那个嬷嬷头发花白,病入膏肓。路神医无法搭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嬷嬷一点点的失去生命。嬷嬷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用那双枯槁的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掌。她眼里满是浑浊的泪水,满脸都是悔恨。“是我不好……我贪生怕死,不敢将娘娘死亡的真相告知他人。娘娘死后,我就偷偷出宫,隐匿了自己的行踪,苟且度日。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狠。整个紫宸宫的人,全都被杀了。我要不是聪明,提早跑了,恐怕,我也早成了他们刀下的亡魂。”
“这些年,我哪里都不敢去,整日就将自己锁在屋里……我就怕哪一天,被他们找到,被他们灭口。二十年,我躲了整整二十年呐,这时间过得怎么就那么慢啊。”
萧廷宴紧紧地攥着她枯瘦的手。他一字一顿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妃她……真的是得了疫病死的?”
老嬷嬷原本还很平静,听到萧廷宴的问题,她整个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她狠狠地掐着萧廷宴的手腕,尖细的指甲嵌入了皮肉里。她睁着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萧廷宴。“不……不是疫病。娘娘那疫病,也是被人故意染上的……他们嫉恨娘娘得了皇上的宠爱,他们全都巴不得娘娘去死。娘娘是多好的人啊,温柔美丽,善良宽容,我没见过,比她更好的人。”
“可惜,好人不长命啊,老天他瞎了眼。他们害死了娘娘啊……娘娘死得好惨啊。那么美好的人,就那么惨死了……呜呜,那些天杀的,他们都是一群畜生。”
萧廷宴的呼吸一窒,只觉得每呼一下,他的胸腔就疼一下。心疼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他想象不到,他母妃死前,到底是怎样一副惨状。他的眼睛通红,就那么死死地看着老嬷嬷。老嬷嬷仿佛陷入了某个地方,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空间。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娘娘她……她真的死得很惨很惨。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都流下了殷红的血。血,好多血啊……”“到处都是血……那么多的血,根本不是染了疫情而死的症状啊,他们为什么要说她是因为得病暴毙而亡的?”
“不,娘娘不是得病死的,她是被人毒死的。七窍流血而亡,分……分明是中毒之相,可那些人,非说,娘娘是染了疫病。”
萧廷宴眼底满是惊骇。这些年,他的猜测一点点地得到了证实。他的母妃不是病死的,母妃是被人下了毒,毒死的。母妃是被人害死的。他终于亲耳听到,当年事件的真相了。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其惨烈。这是中了剧毒的表现,怎么可能是因为染了疫病死的呢?这些人都将他当成傻子玩弄这么多年。萧廷宴的眼睛猩红,眼底满是嗜血。“我……我父皇呢,他……他是怎么死的?你……你知道吗?”
萧廷宴一句话,将老嬷嬷浑浊的思想扯了回来。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呢喃细语:“先皇啊,先皇爱极了娘娘,他们两个人太苦了。明明相爱,却为了什么家国天下,受了太多的委屈与无奈。”
“那么好的两个人,那么相爱的一对夫妻,为什么却不能相守到老?呜呜……先皇他养了一个狼崽子……那个狼崽子握着屠刀,不顾父子亲情,亲手弑父。”
“先皇得知娘娘死讯,当场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就昏死了过去。他醒来后,就要下旨查找害死娘娘的真凶。可是,那些人早就给先皇下了药……先皇被控制了身体,无法动弹,日日躺在那里就像个活死人。”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先皇薨了的噩耗。外面流言蜚语,众说纷纭,他们都说,先皇是因为娘娘死了,他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之后,老嬷嬷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大部分都是重复的。没过多久,老嬷嬷便油尽灯枯,死死地攥着萧廷宴的手,瞪大眼睛咽了气。老嬷嬷一死,所有的线索,也跟着彻底的断了。不过,从老嬷嬷的话里,他能够猜到,当年害他父皇和母妃的人究竟都是谁。心里大概有了一些目标,所以在得知赵崇中毒,快要死了的消息,他想也没想,就让路神医救了赵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赵崇的中毒,又牵扯出了另一个阴谋。他们是想要借着赵崇的死,污蔑给将军府的。萧廷宴算是误打误撞,打断了他们的计划,阻挡了他们的阴谋。这几日,萧廷宴日日都来看赵崇。无论他如何刺激赵崇,赵崇都禁闭牙关,不肯吐露一句。萧廷宴的耐心,渐渐地达到极致。所以,他今天才会突然失控,突然如此的愤慨激动。萧廷宴躺在地上出神,他的脑子越来越清晰。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路神医满脸心疼,他拿出了帕子,给萧廷宴擦了擦染了尘土的脸庞。他苦口婆心地劝着。“芬儿若是看到你这幅样子,她非得心疼死不可。王爷,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我们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就要查出一些眉目了,我们绝对不能太过急躁。”
“你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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