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就把你迷到这般模样?”
辛修甫听了,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待要分辩,却又不知道如何分,只得对着陈海秋哈哈一笑,化解自己的尴尬。
陈海秋还待要再说什么,辛修甫就见对面的苏青青立起身来,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回过身来便走了。
辛修甫见了,连忙就把陈海秋拉了起来,一同走了下来,直到戏园门口。
等了一刻的工夫,方才见到苏青青扶着方才的那个丫鬟姗姗的走来。见了辛修甫,便是樱唇半启,笑靥微开,喜孜孜的叫了一声:“辛老。”
辛修甫正待要问时,苏青青对他摇手道:“先不着急,有什么话,到我那里去慢慢说吧。”
辛修甫点点头。就见两个车夫拉过一辆簇新的橡皮包车来,车前点有两盏药水灯,精光夺目。
苏青青便对着辛修甫嫣然笑道:“辛老,你坐我的车子可好?”
辛修甫摇头道:“我们都有包车,你只管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说着,辛修甫和陈海秋的车夫,也各自拉着车子过来。
苏青青不肯先走,定要看着辛修甫和陈海秋坐上了车子,自己方才坐着包车跟在后面。几辆包车飞一般的竟直奔美仁里来。
不消一刻的工夫,便已经到了美仁里,拐进弄去,到了苏青青的门口停下。
苏青青同辛修甫和陈海秋两个人走上楼来,到房间里头坐下。
苏青青先问了陈海秋的姓名,方才笑容可掬的对着辛修甫说道:“辛老,你且仔细想想,到底认不认得我?”
辛修甫想了好一回,还是想不出来,只得对苏青青摇头道:“看着你的样子觉得好生面熟,一时半刻的委实想不出来。”
苏青青微微的笑道:“辛老,你可记得,小时侯有个阿娟,住在你家隔壁?你是贵人多忘事,忘记我了呀!”
辛修甫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道:“原来你就是阿娟!怎么忽然会落到堂子里来了?你的父亲和哥哥到哪里去了?”
苏青青叹一口气道:“说起我的事来,真真的是丢脸。”说着,便把她父亲病故,哥哥嫖赌抽大烟,不务正业,后来将她卖入烟花之地的事情,细细和辛修甫说了一遍,说着不觉泫然欲泣。
辛修甫听了,很是同情,嗟叹不已。眼看着这样的一个儿时邻家的小妹妹陷入了烟花柳巷之地,心中老大的不忍,便升起了要把她救出火坑的念头。
这个阿娟究竟是何许人也?
原来辛修甫年幼的时候,是住在上海城内新北门里面的。
那个时候,辛修甫的隔壁住着一户人家,姓汤,官名一个澄字,是个江苏候补巡检,分道差遣的当了几年的保甲局委员,这个人倒也是个厉害的,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很是发了一笔财。
这位汤巡检的太太已经死了多年,留有一子一女。女儿的小名就叫阿娟。到了十多岁,出落得珠圆玉润,娇俏美艳,汤巡检甚是溺爱这个女儿。这个儿子,是个天生的性格惫赖无赖,打街骂巷,无事生端,街坊邻居没有不厌弃憎恶他的。这个阿娟,却和他哥哥大不相同,天生的伶牙俐齿,察言观色,很会哄人,就是左邻右舍的人家,见了阿娟,没有一个不欢喜的。
辛修甫那个时候,正是十八九岁,阿娟却只有十岁,与辛修甫的妹妹年纪相仿,时常到辛修甫家里去玩耍。
辛修甫见了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虽然没有什么情愫,却也是很招人喜欢的。
两年后,辛修甫家搬到城外来住,便从此和他家音信不通。
不想这位汤巡检患病不起,一命呜呼。他那位纨绔的儿子,平日间见他父亲把控着财产,一个大钱都不肯给他,早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见父亲死了,压在心头的大山终于四分五裂了,简直是欣喜若狂,眼泪都没有掉一滴,就拿了钱一头扎到赌场里,赌了个昏天黑地。汤巡检虽然做官时搞了些黑心刮地皮的钱,但究竟是个小官,就是有钱也是有限得很,不消两个月,就把这一份薄薄家产输得个干干净净,寸草不留。渐渐的便开始典卖衣饰、典卖器具。衣饰和器具都典卖尽了,便想到妹子身上来,把他典了六百块钱,卖到了堂子里。
可怜这个阿娟还只有十四岁,不谙世事的年纪,听到哥哥把自己卖到了堂子里,虽然痛不欲生,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依靠着老鸨做起生意来。生生的把一个宦家小姐,逼成了风尘女。
辛修甫遇到了少年时邻家的小妹妹,小心肝霎时就受不了了,这回不仅是卷起千堆雪,还有冬天里的一把火,直接就让他解封了千年的记忆封印。这位号称“见色不迷”的风月场大咖,究竟能不能被苏青青钓到碗里?咱们下回继续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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