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观众还会有人发问!
电视摄影机在转动,闪光灯迸爆,记者们在笔记本上振笔疾飞!
我念完了整篇演讲稿,稿子不长,也没什么道理——
可是,我又懂什么?我只是个脑残!
我讲完之后,记者席上一位女士站起来,看着她的笔记本!
“眼前我们正濒临核子危机,”她道,
“经济衰败,全世界谴责我们,犯罪弥漫城市,有人挨饿,贪婪遍布全国,农民破产,外国人入侵,抢走了我们的工作机会,我们的工会腐化,贫民窟的婴儿生命垂危,税赋不公,校园混乱荒芜,疾病和战争像乌云笼罩我们——有鉴于这一切,周先生,”她问,
“依你看,什么是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全场静得可以听到细针掉落地上!
“我要大便!”我道!
观众疯狂了!人们开始呐喊,欢呼、挥着手!
从体育馆的后座有人开始唱口号,没多久,整个体育馆都在唱着!
“我们要大便!我们要大便!我们要大便!”他们吼叫着,
我妈一直坐在台上我的后面,这时,她过来把我从话筒前面拖开!
“你该觉得羞惭,”她道,
“竟然在公众场合这样话!”
“不,不!”钱眼先生道!
“很好!群众爱死了!这句话将是我们的竞选口号!”
“什么话?”妈妈问!她的眼珠缩成豆大!
“我们要大便!”钱眼先生道,
“听听他们的声音!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平凡百姓这么亲近!”
可是妈妈不信这一套!
“谁听道过有人用这种竞选口号来着!”她道,
“这句话扭俗恶心——况且,它又有啥涵义?”
“这是一种象征,”钱眼先生道,
“想想看,咱们把它印在看板、招牌和汽车贴纸上!
再做成电视和广播广告!
这是才之作啊!就是它!
我们要大便象征了摆脱政府的迫害——排除这个国家所有的污秽——它代表了焦虑和即将来临的解脱!”
“什么!”妈妈狐疑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周博,”钱眼先生道,
“你就要去华府哆!”
情况看来似乎是这样!竞选活动进行得相当顺利,“我们要大便”成了盛行一时的口头禅!
人们在街上,从大巴上、汽车上,叫喊这句话!
电视评论员和报纸专栏文人花了不少时间跟民众阐释这句话的涵义!
牧师在讲经坛上高声宣读这句话,孩童在学校唱这句口号!
情势看来我铁定当选,而且,事实上,我的竞选对手狼狗急跳墙;把他自己的口号改为“我也要大便!”在全州各地到处张贴!
而后,事情全砸了,跟我担心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要大便”这玩意竟然引起了全国性媒体的注意,没多久,总统拾邮报”和财富城“时报”派出调查记者来探究这件事!
他们问了我许多问题,态度客气又友善,但是,回去之后他们开始挖我的过去经历!
一,新闻同时出现在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上!
“参议员候选人一生浮沉”头条标题这么写!
首先,他们报导我大学一年级就被退学!
接着他们挖出杜鹃和我去看电影我被警方拖出戏院的鸟事!
然后他们登出我在玫瑰花园向圣雄总统露屁股的照片。
他们四下调查我在肥牛镇跟“恐蛟合唱团”演出的那段经历,引述旁人道我吸大麻,还提到在才大学涉及一件“可能的纵火事件”!
更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调查出我向国会山庄扔勋章被起诉,而且被法官判决送进疯人院观察的事!
还有,他们非常清楚我柔道的经历,并知道我绰号“憨豆”!
他们甚至登出我被“杀手”绑成木乃伊的照片!
最后,他们提到有若干“匿名消息人士”道我涉及一桩“跟一位知名女星有关的性的丑闻”!
这下子完了!
钱眼先生冲进竞选总部,嘶喊:“我们毁了!
被他们从背后捅了一刀!”之类的屁话!
但是这米子事结束了!
我别无选择只能退出竞选,第三,妈妈和我和棋痴先生坐下来长谈!
“周博,”棋痴先生道,“我认为你还是暂避风头的好!”
我知道他道得对!
何况,还有一些事长久以来始终梗在我心里,只不过一直没道出来!
养海马生意刚起步的时候,我倒满喜欢这工作,每亮即起,到池塘设网,然后收成等等,夜里我和猩猩坐在钓鱼屋的阳台上映笛子,星期六买上六罐黑啤喝个酩酊大醉!
如今情况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我得参加各种晚宴,吃些模样神秘兮兮的东西,女士们戴着大大的耳环之类的玩意!
电话整响个不停,人们老是要问我底下发生的大屁事!
进了参议院,情况一定更糟!
如今我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而且不知怎的,许多事物就这么从我身边溜走了!
还有,如今我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长出了皱纹,发鬓泛灰,体力也不如从前了!
我知道生意一直在进展,但是我自个儿,我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我纳闷自己做这些究竟为了什么?
许久以前,我和青蛙有个事业计划,如今这事业已远超过我们的梦想,但是又如何?
它的乐趣远不如我在“苹果杯”跟那些家伙赛球,或是在肥牛镇跟“恐蛟”演出时吹笛子飙上一段。
或者,就这一点而言,跟圣雄总统一起看“饕餮人”!
当然,我想我的心境大概跟杜鹃也有点儿关系,但既然这是件没办法的事,我不如忘了它!
总之,我意识到我必须离开!
妈妈哭哭啼啼,用手帕一下又一下揩眼泪,跟我料想的情况一模一样,但是棋痴先生完全了解我的决定!
“咱们何不告诉大家,你是去度长假,周博,”他道,
“当然,你的生意利润永远在这儿,你要用随时可以拿去!”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过了几,一个早上,我拿了一点现金,扔了几件衣服在帆布袋里,然后到工厂!
我跟妈妈和棋痴先生道别,然后,出去跟大家握手——红发、摇头之丸、“屎壳郎大仙”、“树根”、“魔人”、大头教练和他的打手训练员,还有青蛙的爸爸等,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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