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寡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寡人会是个暴君?”
“……当年,当年,那是因为,”他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回答,“因为,你是个秦国人!”
“秦人?辱骂秦人就理所应当了?!”嬴政瞥眼一看,已用了最大的耐心与他说到此处,他将剑柄攥在手中:“寡人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暴君!”
“赵政!”
嬴政果断举剑,干脆利落地滚下了一个头颅,人头在雪地中打了好几个滚儿,把地上的雪迹融化,血液也被拖得老长。
郑璃已然要被寒气愈重的霜雪淋湿。
嚎啕的哭声穿破了巷道。
长阶上沾着死亡的血迹,犹如玄天的苦寒。
远处的霜雪铺天盖地地袭来。
“阿政!”
郑璃从尽头处奔来。
见他满脸的血污,喉腔根本说不出来话,有的只是沉痛的悲哀。
嬴政一滞,似乎立刻脱力了。但手上所紧捏的剑并没有松,越捂手上越起了汗。
霜风刮在身上,就像刀子一片一片地慢慢从声音中剥落。
他窥见转角处隐秘的黑暗,似乎有东西在动,是一个孩子,哆嗦着蜷缩在墙角。
他睨着嬴政与他手上的剑。
嬴政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明显一愣,小孩儿眼中的惧怕与恐惧仿若是在看一个魔鬼。
嬴政不介意自己变成一个恶魔。
不远处,目睹这个画面的还有三个人。
“看到了吗?”韩安开始阴森地笑,“这就是嬴政要做的事情,这就是公主所言要一统天下的王?”
韩安的尾音还没落完。
啪——
许栀直接挥手,一巴掌就落在了韩安的脸上。
“嬴荷华!”
韩安毕竟是有武功的人,反应相当迅速。他曾是韩王,这样欺辱,他对嬴荷华不会有任何的手软与迟疑。
千钧一发之际,李贤用剑柄抵住了他要出鞘的剑。
“景谦。”
她转而平静地看着韩安,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了暗色的光,“你受人屈辱,立马就有反应。”
“如果这样的屈辱贯穿了七年,又滞后二十年,你又是什么反应?”
“我并不觉得父王杀人是正确。只是韩安,我们没有经历过他人的地狱,没有资格评判对错。”
这时候,雪花飘扬到了地面,地面的血液开始凝固。
嬴政声音从黑夜中起伏,声线一平,又几次跌宕。
隔着黑幕,隐约看见青白的衣袖,
他鬓发已乱,血点子从脸上到了衣摆边缘,目之所见都是斑驳。
“夫人?”
“为何来此?”
黑夜之中,云月遮蔽。
郑璃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抱住了他。
“阿政。”
“你太累了。”
——
翌日一早
张良醒来的时候,昨晚的事情已过去了大半。
他依稀记得嬴荷华把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送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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