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闸门。
洪水泛滥的不是过往碎片,而是不肯承认的滔天爱意。
郑璃只是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象征来让自己承认这个答案。
不管是二十年前初遇还是十年前她嫁他。
她早就爱上了他。
两次皆是一见钟情,命中注定。
冰冻入的冰花,教嬴政看起来也如春日晏晏之下的那一片梨花树了。
——
血色之夜,全部的声效都若闪电,将这一切击溃。
许栀原本担心过去的东西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便会让整个过去像是洪水一样决堤。
郑璃的举动让她的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嘴角蔓延着笑意,连带着冬风也不觉得有多么寒冷了。
许栀发觉自己如果要想当一个月老也不是不可以,她热衷看到这样的场景。
幸福感爆棚!
她堆砌了一个很得意又温馨的笑容。
可见韩安一脸茫然又鄙夷,她瞬间又顿觉玩儿追妻火葬场的人变成了眼前的这个人。
可桃夭已经死了。
他脸上不该有这样的困惑。
韩王……也是,后宫的人必定不少。
她变脸堪比川剧,仗着有李贤作为武力值的充盈,更是直接。
“韩安,你说吧,你来是干什么?”
“你说呢?”
韩安怪异地盯着嬴荷华看,他看到郑璃颈上所挂的琉璃珠与月形玉佩,立马明白了她的身份。
嬴荷华的母妃就是阿珧在长平之战失踪的姐姐。
如果这样来算。
韩安与嬴政竟然还算是连襟。
他不禁失笑。
只听嬴荷华道:“我差点死在你那能臣手上,这样我都忍了他。如果他不为我所用,那是我没本事。”
她凝视韩安,低声沉道:“桃夭因你跳城楼之事,我还没有找韩王算账。”
韩安看了李贤一眼。
李贤什么也不说,但那目光令韩安不禁一凌。
他眼皮一抬,凤目里又恢复了暗沉,喃喃自语:“天命所承,这是上天赐予嬴政的使命。”
“我劝韩王还是早点回梁山。”许栀往李贤身边一站,又想了想,再往他身后一挪,“李大人武功可好了,如果韩王非要在邯郸折腾,我现在就让他抓了你。”
韩安盯了她这幅面孔。
从中看着另一个人。
他道:“听闻李大人不久前受了伤,该养着还是养着。”
李贤听出韩安是通过张良知道了桃夭还活着的事实。
邯郸月色漫漫一片,从鞋履底下传来嚓嚓的雪声,咔嚓咔嚓地,慢慢悠悠。
“为什么放走韩安?”李贤问。
“他是韩非的侄子。”许栀有些不明白韩安会提起张良。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张平是韩安的相国,他对张平不多加疑问,为什么质问我要张良为臣?”
“我也并非任何事都清楚。”李贤缓了缓,“张良深得公主信任,韩王自然有疑。”
“原来如此。”许栀接着街边的灯笼,看他的手腕上还有结痂的痕迹,“今夜辛苦你了。”
“无妨,只愿公主莫要把路走得太死,还是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好。”许栀停住脚步,她今日心情大好,她扭过头,虽然是笑着在月光下却各外清冷,“也多亏你让阿田母女把匣子交给母妃。还是你的办法奏效。”
“公主一步步算得张良,臣自愧不如。”
静谧之间,她缓缓注视他。
“那你要是愿意被我算得,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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