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
不高……这不就是矮?
该是嬴政的语气太温柔,他又低着头看自己,眼中无半点凌厉,俨然如父,还是那种会调侃人的父亲,许栀脱口而出。
“父王分明是觉得我矮,不承认便算了。”许栀转头看着这个一米九的爹,她长到什么高度才能算不矮?
话说回来,郑璃身形高挑,她不担心遗传,可现在,她的确没有太阿剑高。
还没有一把剑高……说出去都丢人。
……
许栀担心自己失言,干脆松了嬴政的袖子,往郑璃身边一站。
“母妃。”
郑璃温婉一笑,半低下身,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方才跳了两下,也没注意身上的斗篷松了,郑璃再给她把脖子上的披风带子系紧了一些。
风雪把他们的容貌在许栀眼前吹拂得更加清晰,这一刻,她似乎已经真正变成了嬴荷华。
霜花融化在她的手掌,消减了方才握住尖刺的疼痛。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
她的父亲许壹是祖父的独子,许壹多年不解祖父失踪之谜,一度郁郁寡欢,十余年间醉心考古工作,一直独身。
在朋友的牵线搭桥下,许壹与共事多年的同事——许栀的母亲温冉修成正果。
温冉有一个妹妹,但在世纪之初就远渡重洋。
许栀作为95后独生女,鲜少有别的姊妹,她的家庭关系简单也很安定。
父亲病故后,温冉一度精神崩溃,厌恶有关考古的一切工作,患上了抑郁。她让妈妈随姨母接去国外康养,自己则留在国内,继续寻觅父亲留下的遗憾。
许栀看着眼前的人。
嬴政与郑璃。
他们超出历史的框架,她看到平实枯燥的文字演变成场景,他们作为人的本身,将爱意从眼中涌出。
嬴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眼前出现了重叠的画面,这是无论何人都共有的感情。
“荷华。”
——“许栀。”
嬴政低身。
“无论如何,寡人要你平安开心便好。”
——“不管找不找得到祖父,爸爸想你遂心,去做你热爱的事业就好。”
许栀看到嬴政的眼神,暗藏无人可知的柔情,出离他是始皇帝本身外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存在的本身。
她明白了爸爸为何执念,也明白了妈妈为何抑郁。
许栀很希望这些时光都一直存在,这些时间都一直和雪花落进掌心。
“父王。”许栀拉起嬴政的手,另一只手又拉住郑璃,她绽开笑容,把手都交叠在一起。
“母妃。”
“永安公主。”来人唤他的是张良的属官。
应龙在很多个梦中都警告她改变了什么,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纵然解开这样多复杂的纠缠,需要她付出全部。
她也甘愿。
看着女儿走远的背影,郑璃到底是担忧她对张良过于上心。
嬴政看出郑璃的心思,他一笑,“张良屈于博士一职,是他自己所选。依寡人看,荷华要比我们更加清楚所求为何。”
“王上?”郑璃低声。
“荷华把章邯送到寡人眼前,却不要他在芷兰宫或是宫中任职。此次邯郸之行可见她对军事调动一概不解,为何要将自己的人转而举荐给王翦,还想把章邯送至函谷关。”
嬴政侧身道:“张良也罢,章邯也罢,荷华一直在给扶苏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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