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贤看过看过书简之后,才知她猜的以于真相大致不差。
“冯亭之人,洞若烛火。”李贤看着许栀,“冯安不知权力来源于何,白白浪费了他父亲给他的谋划。冯亭压势压两头,但身死长平无人可知。”
许栀道:“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
“所以公主现在觉得陈平如何?”
“监察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带他回咸阳。”
她续言,“以后,不要再拿类似张家的事情过来做幌子戏弄于我。”
她看着黄铜烛灯上摇曳的火焰说,“咸阳还有许多事,我不闲的。”
李贤并没有听得太明白。还以为是他,又在告诫他,别没事儿找事儿。
想来荆轲事情结束之后。除了魏咎的事情,他不知道还有什么。
——
这是陈平第一次来到咸阳。
房屋像鱼鳞一样排列整齐。宽阔的街道,规划有方的街市,这些都令陈平感到新奇又紧张。
突然,他听到了整齐的步伐声,这是秦国的士兵。他们斗志昂扬,精神高亢。
这是陈平在他国游历两年,在他国看不到的景象。
秦国果然是当今天下中最强的国家。
陈平坐在不大的马车里,却并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向何方。
但临走的时候,兄长告诉他说:“你且放心,公主会为你找一个好差事。”
陈平问过嬴荷华为何看中他?他是真的害怕公主只会说出容貌二字。
嬴荷华说:“出谋划策者不拘小节,这便是我看中先生的原因。”
许栀觉得自己没有能够掌控住陈平的本事。但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许栀昨夜疾驰,从南郑郡回到了芷兰宫,她已在夜间写好了给张良的书信。
黎明升起。
初春的天亮得要比深冬早得多。雪已经化了不少,空气也渐渐回暖。
她有些昏昏欲睡,但看到张良的时候,这种睡眼惺忪的状态马上就醒了。
她用的借口还是老一套的。
她提到要找张良的时候,淳于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不说那个韩国贵族什么什么的话了。
然而许栀脑子里一直在想,淳于越得知真相之后会怎么用四个字骂人:天理不容,有悖伦常,私相授受,不光不彩!
梅树上的冰凌掉在了地上,早上的阳光轻轻一照,就化成一滩水,清晰透亮,像镜子一样。
那片水渍倒映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许栀小跑过去,任风而动,扑在他怀中,“子房。”
她在表达感情的时候,动作一向直接热烈。
张良抬手,温柔地抚摸了她的长发,柔声道:“以后有要事,不可莽撞。我才出官署,你已去了南郑。我实在担心。”
“这次实在让我着急,他的证据若交上去,张家便陷入劫难。”
许栀仰着头,又缠着他披在身后的墨发,展现着只会在张良的面前表现出的小意温柔。
“我以后不会了。”
“好。”
许栀和张良讲了一些陈平的事,但不多,止于现在他可以知道的东西。
陈平在以后的人生的许多次回首之中,想到今天这一刻,都会感觉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撼。
他从未与其他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受。
那个人如谪仙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竟然让他慌了神,半融化了雪水的梅树底下,那样一张绝代风华的面容,那样的气质,出尘不染。
这叫做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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