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听到嬴政的话,他面如死灰。
“大王,魏无错!秦怎能贸然伐之?”
魏咎话说到一半,嬴政迈步过来,一脚把魏咎踢翻在地。
“你竟敢说无错?”
嬴政见女儿一直没有开口,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荷华。”
许栀抬起头,她看见嬴政的脸色阴沉,她甚少见到这样的嬴政,她已然想到他喊她是要干什么了。
以嬴政的性格,如果传出去的是她与魏咎有私,嬴政深恶痛绝这样的宫中之事,就算嬴政信她,但如果赵姬嫪毐的事情涌上心头,现在还发生类似的传闻在她的身上,嬴政能保持几分理智?
那么势必要她亲手杀了魏咎。
许栀开口求情,更是坐实了她对魏国公子超出本分的关心。
头顶上这道目光带来的高压,令她万万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嬴政止住了女儿欲要下跪的动作。
许栀手臂一重,她慢慢抬头,顺着玄色大袖往上看,她与嬴政的眼睛对视,他的眼珠深黑,他不仅仅是嬴荷华的父王,她添上了本能的胆怯。
嬴政问道:“秦国伐魏,荷华亦不愿?”
初春时节的风还是寒冷,许栀还没有将魏咎的处境同情到了骨子里,如果她不知道魏咎是墨柒的学生,不知道魏咎会造农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杀了魏咎未必不行的说法。
但现在,许栀觉得魏咎算得上一个农业复合人才。
许栀作礼,抬头道:“父王。当年晋国被韩赵魏三家臣子瓜分之时,并未顾及晋国王室是否情愿。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没有情愿与否。”
许栀垂眸看了一眼魏咎,正是因为她从结局来逆推,所以她说,“公子曾与我言,你希望我帮你保住魏国,那么荷华有一问,公子所言的魏国是魏国百姓还是魏国王室?”
魏咎一震,跪伏在地上,朝着嬴政道:“外臣请求大王顾念魏国百姓。”
嬴政沉声道:“公子做出莽撞之事,究竟想要以何身份来求寡人?”
嬴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相当不好,但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魏咎显然要说,以魏国公子的身份来求情,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被同意的。
张良以为嬴政这是要给魏咎娶嬴荷华的机会。
他温润如玉的面色之下,旁人无法窥见他眸光中深谙的神色。他装作朦胧也尚好,可他一旦认清自己的心,他绝对无法忍受,她在别人的面前也表露着那种惺惺相惜的情绪。
嬴政想,魏咎要是敢说出想要娶他女儿之类的话,面对魏咎虚张声势的威胁,嬴政当即就要把他头颅斩下。
这时候,赵高忽然快步入殿。
赵高晃了一眼嬴荷华,感觉这个氛围异常恐怖。他才没有收昌平君的好处,把那些匠人给带进宫,他才不能惹祸上身,干脆把话都推给陈平!
“大王,外面有一个叫陈平的士子,他说他有证据证明公主与公子咎是受人陷害。”
“传他进来。”
接下来,陈平将手里叠了的一沓帛书恭敬地递交给了嬴政。
这些绢布都是黑乎乎地,显然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大王。此物都是下臣从昌平君府中取出,这是昌平君的属官与谒者丞提及到云衣宫修缮。宫中之事,昌平君何以如此清楚?”
嬴政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子,他言辞之间流利迅速,进来就敢把矛头直指昌平君。
他不动声色道:“你可知他是寡人的舅舅。”
陈平率先就了解了一番秦王的脾性。
“下臣只管为秦所虑,不管是否是昌平君。”
他接着道:“纵然身份尊贵,但也不能因损害自身利益之事,戕害永安公主与魏国公子,影响两国之间的和睦。”
陈平见嬴政想要听下去,他道:“大王,殿外还有一人可证明今日公主并非自己想去云衣宫。”
来的人是胡万。
她从殿外进来,简单穿了一件雪白的兔绒披风,长度及地,显得她体态轻盈修长。
“妾可为公主作证。”
陈平又道:“永安公主的侍女阿枝至今未找到。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许栀听着陈平已经自行给她编好了一套说辞。
她也就很快明白要如何配合陈平。
陈平借着上佳的口才让嬴政不再质疑魏咎的别有用心。
魏咎看着陈平,表情怀疑,嬴政看出他们没有私交,加上背景调查,勉强相信魏咎并没有设局。
嬴政与张良还有事情没有商议完。
许栀先与陈平出了殿。
许栀道:“先生,果然不负我所求。”
“还是公主神机妙算,知道魏咎找您恐会出事,让阿枝姑娘转告了消息出去。”
云阳宫事毕
许栀一入昌平君的府邸,才体会到什么叫低调奢华装潢讲究,楚国人的浪漫是刻在了骨子里。芈启这样的楚国贵族更是讲究。
一进到内院,宽窄有度,收放自如的玄鸟纹路线条随处可见,人走在栈桥上能感觉到脚底有凹凸不平的雕花。
府中山水错落,清泉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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