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恃功而骄,激流勇退。
她看到王贲的眼睛时,她好像瞬间就能确切这果然不假。他瞳孔的颜色很特别,如同太阳镶嵌,微微荡漾着金色。
熠熠生辉如同太阳,在蒙恬眼中,章邯眼中,嬴腾眼中,她觉得自己真应该与这样的忠贞之臣多接触。
只消看着他们,便能感受到一种感染着她,激愤着她的力量。
上将军府才从频阳迁来咸阳不久,陈设与张家一样崭新。
将军府中少一些类似水榭那样的缠柔之物,多造亭台,古朴空阔。虽也雅好深色,但也没有李斯家里那样,通色都采用黑棕檀木。总归还是有几抹明亮的浅色。
她的仪仗繁琐,不是跑到张良家里去威胁他签字的偷偷摸摸。
故而进屋的时候,府中的人多少都出来迎她。
面前这一个发簪绾钗,绿罗裙腰束菱纹宽带的年轻夫人。
该是王贲的妻。
她说话的声音柔柔地,语气很轻,站在王贲身侧,更显她身形娇小。
她抬起头,一双水瞳如秋兰望着嬴荷华,声音有些怯,“妇阿婠,拜见公主殿下。”
阿婠,没有姓氏吗?
许栀只觉有些意外,看来王贲的门第观念也不重,喜欢就喜欢了,不在乎那么多。她便对王家又多了一些好感。
许栀决心认为自己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阿婠抬起脸的时候,许栀被她的美貌怔住,除了她母妃之外,阿婠绝对是个绝无仅有的美女。
只是,怎么说,娇温可人,就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好像欺负一下就能哭。
她居然在想着说完正事之后,要多在上将军府赖一会儿,只为了欣赏美人。
此种想法一出,许栀觉得自己就像个地痞流氓,好像演刘邦上瘾了,自带人物属性。
只不过,她的子房一点也不像是刘邦手里的子房。她一想到张良,她就心慌意乱。不过看张良的顽固,就算她真的差点霸王硬上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前两天在章台宫前,她专门等了他,向他要那卷落下的羊皮,更确切地说是要已经签好了名的卷布。
结果他还是不松口,感情他弟弟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居然直杠杠地说,‘他将羊皮书递回了御史府,荷华不要忧虑此事’。
张良是真不知道,她从王绾手上把这卷东西要出来是有多不容易,要不是想到他还要上朝,留了痕迹不好,她真的很想一巴掌给他甩在脸上。
他偏能在她想发火的时候,逮住她的手,安抚她的不快,哄两句,“良不会在大梁出事。”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顾人拿大铁锤去砸车驾也是这种自信吗?
看着他一身黧色秦国官服,脸上又呈现了清隽的温和,一点没把她前几天的莽撞放心里。
‘荷华,听话。’
他一这样,许栀就没辙,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
每次想到这里,她就很容易坐立不安。
她与听话这个词就不沾边,所以,她又跑来请外援。
希望到时候攻城的时候,王贲能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捞一把。
王贲看见嬴荷华的神态,看她看着他的妻子,生怕她问一些令他担心的问题。
前几日王贲就收了嬴荷华的拜帖,可能因为之前有个韩人当老师,她在礼节方面是把功夫做足了。
“殿下?”王贲喊了她。
自从从邯郸回来之后,经过李由在军营里乱说话,许栀好像知道自己在军中是个什么口碑,王贲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扶苏喜欢王贲的妹妹王姮,这样算起来,她以后与这位阿婠还颇有些见面的时候。
“本是话常,君妻在也无妨。”
听到此话,王贲更觉阿姮说得不错……——哥哥放心,长公子的小妹不像外面传闻那样跋扈。不过,公主心思缜密,具体如何,你自己看着与她说话。
嬴荷华待在上将军府的时间不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她可谓将时间运用得当,与此同时,言辞之间没有什么废话。
王贲也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性格。
她见他不似文臣那样弯弯绕绕,自然把话语也说得了个直接。
好在,张良走到哪里都自带主角光环。
秦国官员之中,恨他的多,但那些有名有姓的忠臣们大多对他抱有好感。
许栀用不着多开口。
王贲了解地点头笑道:“公主慧眼识人,贲不瞒公主,公主当年将张御史从新郑带回时,朝中确有非议。然事实证明,张御史乃是大才。家父亦对他计出赵国,又上议斩首之废的事颇为欣赏。秦人尚武过于谋略,公主惜才,担心其安危,贲有所感同。奔当承公主之诺,大梁事变之时,贲亲自过问张御史与陈平先生的安全。”
“有将军此言,荷华不胜感激。”
大抵是和谋臣打交道久了,许栀对王贲爽快的应允有些意外,没反应过来。
只是当她提到‘冯安之书’时,许栀意外地瞟到他的妻子有些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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