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递言弹劾。”
张良此言乍看无恙,处处见机。他认下老师的身份,反倒令李贤更为堵得慌。
张良“管”她,保护她,教导她,名正言顺。
李贤瞳色一黯,他没有资格置喙。况且因为许栀没有及笄的缘故,张良的代理无处寻缺漏,如果李贤还想攀扯什么,藐视王室这一条罪已经足够让李贤锒铛入狱。
张良更是用弹劾来警告了他。
他们身在咸阳,检举诸臣僚,这是张良恰如其分的职责。
李贤兀自笑了笑,挑眉道:“既然张大人自视作教导有方的少傅,那请张良先生谨记职责。贤还有事,大人请便。”
他说话时压下眼,瞟了一眼张良,他再装谦和宽仁也藏不住眼神中的刀子。
怎么说,以牙还牙而已。
李贤的舌抵了抵下唇边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他在想,许栀还是咬得不够狠,应该把他咬得鲜血直流那才叫好。
似乎先天阴暗的使然,又或许是痛苦惯了,如此这般,他才更觉鲜活生动,才足够让把死寂的生命涂满颜色。
只要掺杂了鲜血,更能证明他的入侵,更能拽拉她的执拗。
赤红着,如她那般鲜艳。
雨后天晴,闹剧刚好结束。
一旁只看到了后半场的冯婠有些没缓过来。
她身后忽然散了个黑影,冰冷的刀刃贴上了她的后颈,黑影默声道:“冯家娘子,今日所见,您知道轻重。该不该和王贲言谈,相信冯娘子自是明白。”
“你是谁?”
“知晓娘子家族秘密之人。”
另一边。
三月熟时,阿枝姗姗来迟,见了她手中之物,方知百果之中谁最先熟。
阿枝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她也吩咐了暗卫随时在侧。
只是见阿夭姑娘,而今张良在侧,这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公主的脸上落着复杂的神色,阿枝认得她手里那把伞。
那是李贤在蜀地常用的伞。
雨后的商贾们抓紧了闭市之前的最后半个时辰,张罗着重新支撑起了草棚子,不少的摊位上都摆出了蓑衣斗笠。
阿枝什么都不问,从胳膊上取下挎着的小篮子。
“公主,您要的樱桃。”
许栀嗯了一声。她本是要拿这篮子东西去王贲府上,给那个貌美的冯婠,顺道探问些东西。
现在,许栀完全不需要去送这篮子樱桃。
她上了自己的马车,朝着张良道:“我有话要说。”
张良因羊皮卷的事情,多少有些心事重重。
就连上了马车,他眼睛都如寒潭至深。
许栀理解成,张良对她之行为相当不满。
“公主要说什么?”张良等着她解释刚才在雨里是怎么回事。
许栀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何况,张良把羊皮给送回御史府的事情,她还没和他说个所以然。
至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靠近他,他就跟身上长了痱子一样,非要往一旁挪,说什么——荷华,你便站定说,莫离我太近。
以前也罢了。
合着自从上次去了张家回来之后,他又开始了,因为是被她整怕了?
那张清峭俊秀的脸还是延续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
她因李贤的所作所为还没消气,更不想去看张良又流露出了多少对她的不满。
许栀神色恹恹地抱着竹篮,没好气地开口,“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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