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交会”完满成功,另外几个国际性会议也相继胜利闭幕,上上下下终于松下口气。没之前那么忙了,韩博决定请几天假,回老家给已去世21天的外公磕几个头。
没想到关局不仅批了,而且一批就是一个月的假。
更没想到的是,关局在批假时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理由还那么“勉强”!
公安机关是干什么的,至于怕几个嫌犯吗?
且不说仍逍遥法外的钱小勇和宗浩不一定有这个胆,就算有这个胆,就算陈安妮给他们提供作案所需的经费,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也不可能有郝英良和顾思成那么难对付。
关局在谈话时说得很清楚,这是市领导的关心。
直到此时此刻,韩博才意识到这个官当得实在不怎么样,或者说没真正融入新环境,遇到点事一个帮着说话的都没有。
领导怕麻烦,让你走,你只能卷铺盖走人。
找唯一有点关系的省-委-组织部徐部长,韩博自己都觉得丢人,调过来这么久,连脚跟都没站稳,不能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但也差不了太多。
交还配枪,移交工作,走出市局,韩博心里空荡荡的,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件事,掏出手机给私交相对不错的冯锦辉打了个电话。
“积案办”的工作说重要很重要,但没多大破案压力,自然算不上有多忙。
冯锦辉一接到电话,就提出找个地方坐坐。
今天飞南港的航班机票已卖完,从东海中转太麻烦,不如明天回去。
闲着也是闲着,韩博不假思索地同意他的提议,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冯锦辉所说的这家茶餐厅。
下午没什么客人,二人在大厅里找了个临窗的卡座,要了几笼点心,喝着茶闲聊起来。
“其实我早听到风声了,以为你知道,也就没问。毕竟这是你们领导事,我们这些退居二线的乱打听不合适。”
“早听到风声?”
“顾思成在看守所里整天叫嚣要跟你不死不休,钱小勇和宗浩又确实在逃。相比钱小勇和宗浩,陈安妮更危险,女人有时候真比男人狠,而种种迹象表明她对顾思成不是一般的死心塌地。顾思成不会被判死刑问题不是很大,顾思成一旦被判处死刑,她完全可能伙同钱、宗二人实施报复。”
冯锦辉是个老烟民,手指都被熏黄了,才不会管餐厅里贴有禁烟标志,点上支烟吸了几口,接着道:“从这个角度看,上面的担心有一定道理。这次抓顾思成费多大劲儿,如果运气不好,让他在‘高交会’期间引爆炸-弹,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日子不好过的不光是局领导,市领导都会焦头烂额。”
“这么说我成瘟神了?”韩博哭笑不得地问。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我干这么多年刑警,亡命之徒见多了,罪行馨竹难书的团伙也捣毁过不少,但像他们这么记仇、这么胆大包天、这么‘锲而不舍’的真头一次见。如果我是领导,我一样会打发你走人,这也算排除隐患。”在冯锦辉看来这也算不上多大事,禁不住开起玩笑。
韩博苦笑道:“看样子钱小勇和宗浩一天不落网,我一天就不能官复原职。”
“走都要走了,还官复什么原职?”冯锦辉抬头看看四周,神神叨叨地问:“关局有没有说下一站去哪儿,透露透露呗。”
“没说,估计他也不知道。”
“也是,你是省管干部,怎么调市里说了不算,但肯定是高升。”
高升,有那么容易吗,何况韩博压根儿没想过能高升。
他习惯性摸摸鼻子,很认真很诚恳地说:“老冯,我这个副局长当的不怎么样,不关跟领导关系一般,跟班子成员也没什么私交,在深正能这么坐在一起推心置腹的就你和国安局的邵绎龙。他是个大忙人,而且跟咱们不在同一个系统,我只能把杨勇烈士的亲属托付给你,我走之后你多费费心,有时间帮我去看看他们。”
“以为多大事呢,交给我吧。”
“谢谢。”
“谢什么,我们什么关系,再说天下公安是一家,杨勇烈士一样是我的战友。”提到杨勇,冯锦辉又不无感慨地说:“韩局,在新的工作安排上,我觉得上级肯定会在安全上有所考虑,估计不会让你再担任抛头露面的职务,说不定任命文件都不会公示。”
市委这么向上级汇报,上级肯定会有所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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