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肯定地嘀咕了一声,想揭蒸锅的盖子,又有些犹豫,然后趿拉着脱鞋啪嗒啪嗒跑回卧室,不到一分钟又跑了回来,坚定地说:“肯定好了。”
盖子一掀,浓浓的蒸汽就涌了出来,抽油烟机都来不及吸。
“丹成了。”方圆说。
小丫头踮着赤脚,小腿绷得笔直,一手拿锅盖,一手扇着蒸汽,往锅里瞧了瞧:“你看看,感觉怎么样?”
方圆看看四周:“我感觉想起了在天庭的日子……”
四热一冷一汤,本来是六菜一汤,但刘苏做的牛肉干被她妈撵下桌了,小丫头很不高兴,坐在方圆对面一直耷拉着脑袋用筷子戳大米饭。
刘父问方圆会喝酒不?
方圆只是个学生,必须推让,他想说不会,但看见酒瓶,他改了主意:“能少喝一点。”
“那就少喝点儿,叔叔也是退伍转业进的机关,今天过节。”
刘父视而不见媳妇的白眼儿,打开五粮液给方圆了倒了半杯,一两,又给自己倒满。
方圆把杯子往前递了递:“叔,你喝多少我喝多少,陪您。”
刘苏诧异地看着他,在桌子底下拿小脚丫踢了踢:“你能喝这么多?”
方圆说:“客随主便么。”悄悄比划个嘴型:为了你爸。
刘父大大方方笑了笑:“行。今天高兴。你阿姨平时不让我喝。”
“孩子你少喝点,别听他的。喝酒伤脑子,你学习那么好,可不能贪酒知道不?等上大学了想喝再喝。对了,高考完,你的升学宴阿姨给你办。到时候让你叔叔把他珍藏的两瓶某台拿出来。”
刘父脱口说:“那是留给丫头结婚喝的,那是女儿红。”
刘苏又把头了低了下去。
方圆含笑应和,他白酒一斤半、啤酒一斤盖的量,很能拿捏酒桌气氛,三杯两盏下肚,刘父更健谈了。
身侧是宽敞的客厅,暮光从九楼的玻璃外洒了进来,几盆君子兰沐浴在飘窗上,刘母时不时笑着插个话,刘苏时不时脸红一下,方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烟火气中。
炖大鹅基本没动,刘母把大鹅翅膀给了俩孩子,西蓝花下去一半,凉菜是黄瓜拉皮,早没了,刘母又炒了点花生米拿上来。
刘苏早吃饱了,礼貌地呆在桌上听两个男人吹牛,不时扭扭屁股。
五粮液就剩三分之一,在座没有少数民族,不能载歌载舞,所以只能从天文地理聊到国际格局。
刘父在住建局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停在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管着各种琐事。
“今年东山也跟省里递交地铁规划方案了,这打车30块钱全城跑的地方有必要建地铁?”
“叔叔说得对,没必要。”
地铁是一二线城市定点项目,轮不到东山。
“就是,来,小方,喝一口。”
方圆一口酒一粒花生米,对面娘俩偶尔夹过来的菜也都造了。
“这两年东山拆迁的地方越来越多,应该是能发展起来的,小方你大学毕业准备回来吗?”
“叔叔说的对,时代在进步,肯定能发展起来,回不回来…看机缘吧。”
“嗐,也对,男人年轻得出去闯,不能固守一隅,得奔前程,女孩子就要求安稳了,我就希望我的宝贝女儿当个贤妻良母,健康快乐就够了。”
“叔叔说的对,奔赴远大前程。”
刘苏脱口插话:“我肯定是贤妻良母。”说完连忙低头,恼火自己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
刘母笑着拍拍女儿的脑袋:“不害臊。”
方圆错把前世当今生,这辈子他还没喝过这么多白酒呢……迷迷糊糊也脱口说:
“苏苏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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