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九千弓箭手轮番施射,转眼就把五十余丈宽的城关给覆盖了。
而城墙上吊着的西域军士,也都呐喊一声,绳勾齐唰唰地甩上了城墙。
然而,悲催的一幕出现了。
站在城垛前的守军,根本就不躲箭雨,那些箭矢落在他们的身上,都被自然地弹开了。甚至站在指挥台上的高原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守军根本就没感到多少箭矢的冲击。
与城墙上甩出绳勾的同时,城垛前闪起一片刀光。然后高原王就发现,八成的绳勾的绳索,被那片刀光给斩断了。
高原王眉头紧皱。
守军用的是什么品阶的兵器,怎么如此锋利,轻轻一挥,绳勾的绳索就断了?
要知道,绳勾的绳索,可不是普通的麻绳,而是西域特有的一种植物“软藤”用硝水泡制后,外面缠上坚韧的荨麻,然后再用桐油泡制而成,中阶法兵都不容易斩断。如果是凡兵,就放在砧板上都剁不断。
可现在甩上去的绳勾,还没勾到城垛呢,就直接被刀光斩断。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守军的手上,至少都是高阶法刀。
可还没等高原王琢磨透,就看到城垛前守军的身后,突然冒出一批弓箭手,然后箭雨就从城上发了出来。这些城上可不是一排放完箭,再上来一排的节奏,而是万人齐射。
可刚刚明明看到城上没有那么弓箭手呀。
高原王马上反应了过来,原来城上的两万人,既是刀枪兵,又是弓箭手。现在,除了守在城垛前的军士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拿起了弓箭,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城下西域军的弓箭手。
“弓箭手躲箭!”高原王声嘶力竭。
可已经晚了。
守军的目标,就是那万人的弓箭手。
城下的弓箭手正在放箭,掩护城墙上吊的人上城。放箭的时候,可没法用大盾掩护。
上万箭矢泼洒在弓箭手的阵营中,虽然有大盾在遮挡,但也至少损失了一半的弓箭手。
现在高原王尴尬了。
守军站在城关上,不怕城下的箭矢,可以大摇大摆地站在城上,对城下肆意泼洒箭雨。但城下的西域军可没有这个本事。换句话说,城下的弓箭手已经不敢露头放箭了。
弓箭手不敢露头,那爬城进攻,就失去了掩护。站在城垛前的守军,可以轻易击杀从城垛上露头的西域军。
另外,大盾只能把攻城的将士保护到城下,爬城时,就会失去大盾的保护。
不是还有小盾吗?可小盾在爬城时,作用不是很大呀。如果对方站在城垛上,探出半个身子对爬城的将士发箭,那爬城将士几乎就是活靶子。
更尴尬的是现在城墙上还吊着将近两千人呢。
向上?就算勉强爬上最后十丈距离,可那又如何?没有了城下的弓箭掩护,敢在城上露头,就是送人头。
向下?二十丈跳下来,至少一半得致残。不跳?绳勾都被斩断了,只能抓住城墙上的缝隙,慢慢往下梭,城上的弓箭手正好探出身子,用他们练箭。
高原王想得不错。他眼睁睁地看着,每个城垛上都有探出身子,开始拿城墙上吊着的人练箭。
那些没有探出身子的弓箭手,却开始拿城下大盾保护的人练箭。他们也不急着发箭,而是看好、看准,然后一支箭就会飞向从大盾旁露出身形的人。哪怕是露出一只脚,可能脚面就瞬间被箭矢射穿。
高原王突然意识到,城上的守军不担心箭矢,那楼车也就失去作用了。因为楼车最大的作用,是上面的弓箭手用箭矢压制城上,从而掩护西域军冲上城关。
可现在,城上的守军根本不怕西域军的箭矢,如果楼车上敢往城上搭跳板,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高原王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悲哀,这正气盟太欺负人了。这样的防守,当然不用滚木擂石和火油了。只要箭矢充足,根本就攻不上去,就连靠近都要用尸体来堆。
这就是沙九天设计的防守战法:非接触式对战。
非接触式战术,最大的优点就是己方基本不会有伤亡。
反正我们手上都是高阶甚至是顶阶法弓法箭,你就慢慢攻吧。套用《三体》里面的用词,这就是降维打击。
可守军为什么不怕箭矢呢?
当然是身着轻甲了。
中阶轻法甲,别说对方是低阶法弓法箭了,就是高阶法弓法箭,也破不了防呀。铁锤设计此法甲,可谓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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