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源叹息一声说道:“沙州城毕竟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了,属于天高皇帝远,占了也就占了。但是酒泉不同了,这里是河西走廊的精华地区,是河西节度使府掌控的精华地区,如果占了酒泉,现任河西节度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原来如此,余潇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张端阳也叹息说道:“酒泉到张掖一带,是大唐最重要的养马基地,没想到不到几年已经废弛到这个地步。”
又是排队等着进城,李道源也没想到酒泉的商贸竟然这么兴隆。
找到一个大食商人打听了一下,李道源这才知道,原来酒泉的贸易繁荣,竟然也和建宁王有关。
建宁王击败吐蕃,吓退了回鹘,保证了从高昌到瓜州的线路安全。
而此时的大食正是阿拔斯王朝的上升期,而拜占庭帝国献祭了的几代皇帝,终于进入了一个平稳的发展期间。
大食和拜占庭,这两个繁荣的王朝,进一步加剧了丝路之上对于丝绸的需求。
原本西域商人还不愿意冒险穿过危险的陇右中部,进入中原收购丝绸。
但是当建宁王陆续控制了瓜州、沙州、西州,又将影响力投入到庭州后,这些敏锐的西域商人,纷纷涌入了中原,大量的收购丝绸。
这样一种吊诡的现象发生了,明明中原相州囤了几十万大军一触即发,整个大唐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在河西走廊这个地方,却异常的繁荣,大量的西域商人,带着珍宝黄金这些硬通货,收购大唐的丝绸。
然后再千里迢迢的运送到大食、拜占庭,甚至更加遥远的欧洲,获取百倍乃至于千倍的利润。
这种异常的繁荣,甚至连凤翔府的大唐朝廷都已经注意到了。
此时的凤翔府行在,一场压抑已久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
这场风暴的起点是宰相房琯的在去年的兵败,房琯因为这场兵败,已经被皇帝厌弃,但是念及他在蜀中劝说上皇退位的功劳,所以皇帝并没有立刻罢免房琯的相位。
可没有罢相,也已经和罢相差不多了,如今皇帝筹谋军事,基本上都不会召见房琯,只有在一些重大场合才会召见他,说是宰相,不如说是装点台面的仪仗罢了。
凤翔府的百官公卿都知道,房琯罢相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明明是宰相,却失去了皇帝的恩宠,房琯也是相当的愁苦。
这几日,蜀中的御史大夫崔圆抵达了凤翔府,这崔圆在上皇朝廷的时候就和房琯不对付,如今世人都传皇帝要罢了房琯的相位,改授予崔圆,更是让给房琯惴惴不安。
房琯的相府灯火通明,此时他正在和手下幕僚密议,如何才能重新得到皇帝的恩宠。
房琯只是坐在主座上唉声叹气,属下也都是说些无用的废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子站起来,对着房琯说道:
“平章,窦参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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