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我顿了顿道:“但你放心,露露不会说出去的。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澄澄,但婚姻不是小事,不是只有感情就可以组建一个家庭的,两人的性格、身份、价值观,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决定因素,我希望她的婚姻是她自己选出来最好的,不想她以后突然得知什么会后悔。对于她和澄澄来说,最重要的身份问题是由她来承担的,我们两家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安排她。”
老傅听我说完,满是欣慰的捏了捏我的脸:“我女儿长大了,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也罢,歹竹出好笋,寒蕴霜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生了个好闺女,那孩子应该得到最好的,你就告诉她吧,让她自己选择。”
“好。”我点点头,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一块,只是寒家的事情处理完了,又不由得返回去想王静蕾和赵家,我有些担忧道:“爸,那王静蕾呢?咱们家要是真的收她,会不会有很多隐患啊,万一她想报复咱们家……”
“我的好闺女,你也太小看咱们家了。”老傅淡定的喝了口茶,捏了块茶点塞到我嘴里:“你放心,别说是那一个,就是傅家所有学生都成了爸爸的孩子,都想造反、组成一支起义军,他们也翻不起大浪来,自己家养大的孩子,爸还能不知道他们一个个什么能耐吗?”
“我是说赵家。”我皱了皱眉头:“外面人都说,赵家的家业甚至大过高家,在国内屈指可数,要是王静蕾想借着赵家的权势呢?”
“别说是她一个最一开始就不被接受的赵家儿媳了,就算是赵看海那位临江太子爷亲自对付咱家,哦不,他父母一起动手,那也得掂量掂量。时时,你要记住一句话,很多时候看待家族势力,不能单看经济和名气,你还要看他们有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赵家生意如日中天,可错就错在太过招摇,引人注意,留下把柄了,当年,赵家行差踏错,如果不是你小叔暗中动手除掉内鬼、扶他一把,你也就看不到现在的赵家了。”
“小叔?”我略有些惊讶。
“对啊。”老傅摸摸我的头,“不敢想吧,那是在你回家之前的事情,你小叔才二十五岁,可想而知赵家多么急躁了。时时,记住,建立一个家族不易,但毁掉一个家族、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咱家这些年来不求快,只求稳,为的就是别人搞不垮咱们,咱们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外人。”
“我明白。”我重重的点点头。
老傅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是很早了,边走边说,回家吃饭吧。”
“好。”我起身。
老傅叫了保洁阿姨过来打扫卫生,随后我们便顺着长廊往后院走,通知了邵勤和梁森把车从停车场开过去。
“对了爸,王静蕾今天下午跟我说,在我回来之前,你把她当亲生孩子教养啊?那为什么她求你收她当义女的时候又不愿意呢?”我略带着点醋意问了句。
虽然我知道,老傅当年把我送走是有苦衷的,他也是为了防着老爷子对我下手,可我听了王静蕾那话就是别扭。
但很可惜,老傅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
他朝着远处幽幽叹了口气:“之前确实有你说的这个原因,不过在爸爸这里,更多的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有天赋,有前途,不应该为了原生家庭的事耽误了她的未来,所以我肯给她一个家,可我给这个孩子学上,给书念,带她参加各种场合应对不同危机,是希望她将来靠着自己的实力闯荡、打拼出属于自己一份天地来,不是让她碰着个喜欢她的有钱孩子就嫁出去,给人家一窝一窝兔子似的的生孩子的,那娶个小猪又有什么区别?留在家里当她的阔太太,我教她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浪费?我气的是这一点,并不是别的,所以义女这件事,我实在失望的很。”
我怔了怔,消化老傅教给我的这些道理,一时没注意到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一头撞在老傅肩膀上。
我抬眼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只见老傅略有心虚的抬了抬手,随后嘟囔出一句:“我没有点你小婶的意思。”
我不由得笑出声,但又赶紧捂住,生怕“隔墙有耳”,缓了好一阵儿才能再次开口:“可是,如果她是真的很喜欢赵看海呢?”
老傅摇了摇头苦笑:“她要真的喜欢赵家那孩子,今天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我顿了顿,想来也确实像老傅说的这样,真正在意对方,又怎么会给对方的家族找麻烦?要知道王静蕾自选的对手可是寒家,是我们傅家的姻亲,也是高家的挚友。
“咱们家没有不许学生与富家子弟相恋一说,如果是真的喜欢,就算是嫁给咱们家亲生孩子又怎样呢?还算是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但爸不是没有探查过,这些年,一直是赵家那小子在单方面付出。”
老傅冷笑笑。
“看海那孩子有句话说的很好,人之初,性本善,我们是不应该把身边的人都想的太坏了,但也不能过好,像王静蕾这样的孩子,哪敢放下戒心呢。她难道不知道赵看海是赵家独子,只要他坚持,自己就能毫无意外的嫁进赵家吗?可她就是多要一个身份,以情分胁迫我们再多给她一个保障;她难道不知道若婚姻发生变故,离婚之后她不仅不能让我们享受到与赵家联姻带来的利益、反而还会得罪赵家吗?尚明誉的例子已经摆在那里了,如若不是高辛辞一见钟情之后又来提亲,咱们和高家怎么可能还有牵连,可她就是要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好让自己身退之后还有娘家可依。”
我默默然,思绪混乱,有时候也十分痛恨自己的心软,就例如这时,我竟还想着为她说一句:“其实有时候觉得她也可怜,家里那个鬼样子,一个人来临江闯荡,这个年纪也很难自己奋斗,就像无根的浮萍。”
老傅回过头捏了捏我的脸,给我挤出一个笑容:“我的好宝贝,心软是好的,但对待这种人不需要。家庭条件差,可怜,不是她伤害别人的借口,再说了,咱们家并没有亏待她,连她自己也说了,爸爸当年一直把她当亲生孩子教养,是她自己自甘堕落的,若她能再忍一忍,或是以真心对待赵家的孩子,预备跟他一起奋斗组建家庭,爸也一定为有这样一个学生骄傲,哪怕不是生身父母,也愿意为她备一份厚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她送到赵家去,可惜她不要,一定要以这种卑劣的手段自己操办婚事。”
“我知道的,就是忍不住去想这些。”我苦笑笑。
老傅松开我的脸,欣慰的笑着揽住我的肩膀:“也好,怎么说也是多年同学,要是太狠心了,那爸真的要怀疑你是遗传了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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