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会有人因为这件事向我道歉,澄澄的事应该向我道歉吗?
老傅对我大概也有愧疚的,但他没有同我说过这样的话,其他的家人或许也有安慰我的意思,但没有觉得,应该向我道歉。
露露说起的一瞬我甚至觉得诧异,我没有想到澄澄的存在,我是应该得到道歉的。
她试图抱着我痛哭,可又觉得愧疚,不敢上前来,一双手满是期盼的停在我身前,等待我的首肯。
“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没有告诉你……”
我抱紧了露露,还有些恍惚。
压下去的问题就被拖起来等待我的判决:我真的应该怪罪澄澄和陆茵茵什么吗?他们有破坏我的家庭吗?可我回来之后,我的家本来就是不完整的,如果不是老傅和郑琳佯离婚,我也不会趁着那个时候回到傅家了。
可是若当初没有陆茵茵的一杯药酒,是不是老傅和郑琳佯就不会彼此忌惮?
所有的问题缠绕在一起,我根本找不到答案的出口,我真的想不通,也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最终我还是选择把我的一切都抛开。
“露露,我不在意澄澄的身世,我也不知道这些该是谁的错该是谁无辜,我只想这个堵在节骨眼儿上的问题被解决,那就是你和澄澄的婚事。”我定了定,看向露露的双眸:“答应我,无论你还要不要选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澄澄,我只想我们现在这一家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折腾什么。”
“我答应你,不告诉他。”露露忽然多了茫然:“但是,我们俩的事,我没办法立刻下结论,时时对不起,你、你给我点时间吧……”
露露说罢,捂着脸颊跑开了。
下雨了。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忽然乌云就从远处飘过来,不过并不是很大的一团,这乌云就好像是专门过来衬托我的心境似的。
细雨如丝,若根根银针从天空坠落,一点一点的刺破我的皮肉,顺着血液走遍我的全身。
月色朦胧,将我的身影映在望穿河畔。
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晚宴也快结束了,老傅应该是猜到我带露露去做什么,所以并没有派人来找我,正好,省得我这一身湿哒哒的让他看见又要担心,我感觉我有点儿发烧。
悄悄潜过凝晖堂,我往我小院的方向去,这一晚上最多是被梁森看见了训了一顿。
我一面吹头发一面从镜子里看向叉着腰倚在门口的梁森,嘟嘟囔囔不服气道:“你还说呢,一下午到哪儿去了,我都找不着你,还是梁河找人给我守住河边的呢。”
“你还有理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啊?再说了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下午不在不在,晚上下雨,你自己带件衣服。”梁森翻了个白眼,保姆阿姨来送姜汤也没个好脸色,接过之后立刻塞到我手里没好气道:“喝了!”
“烫啊……”我浅浅讨了个饶:“我错了还不行嘛,放那儿呗我等会儿再喝。”
梁森还是瘪着嘴硬塞到我手里,拿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没嘴啊,不会吹一吹,再放一会儿凉了喝了有什么用?”他一面唠叨一面帮我吹头发,训着训着也就没劲儿了,反正看我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儿,梁森叹了口气,无奈还是选择来软的:“我的大小姐,求你省点儿心吧,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为我想想好不好?你生病了挨骂的是我啊!”说着说着莫名笑出声。
“没那么严重啦,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生病了?”我歪了歪头嬉笑道。
梁森照着我脑门儿拍一下:“你是不是忘了医院还有个大漏勺啊?给你看病的一直是阮文素,那是你爸的初恋!她能瞒着你爸吗?诶,我也是倒霉,家里这么多人我偏偏跟了你,最不省心的就是你。”
“知足吧,你要是跟了别人还天天打仗去呢。”我吐槽道。
梁森略一思索,“啧”了一声:“倒也是,你这儿最多也就忍受你没事儿干作一作。算了,我大人有大度,不跟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说谁小屁孩呢你!”我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家人们谁懂啊,我居然被一个刚刚二十五岁的小青年说了小屁孩!虽说我表面上只有十七岁,但我美丽的内心有三十岁!他一个连重生机会都没有的人说我小屁孩?我不管,我不服。
“吃你的药吧,说你小屁孩你还不乐意。”梁森给了我个脑瓜崩。
“话说你下午干什么去了?居然忍心把梁河一个人放这儿啊。”我吹了吹冒白气的姜汤,断裂的云雾浮起。
“你还能把他吃了不成?”梁森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忽然耳根子又泛红,还故作镇定:“你成天的找自己男朋友,我就不要看看自己老婆?我新婚诶。”
“哦——”我一张嘴顿时嘟的像只公鸡,表情之后的意味很难不让人遐想。
“你哦什么哦……”梁森本来闪婚就老害羞,这一下子整的更是满面通红。
又不能捂上我的嘴,只好转身跑路。
我能放过这个损他一把的机会?当即追出去!
“新婚诶~找老婆诶~欧呦厉害了厉害了,啧啧啧。”
“差不多得了昂,没事干找你家那人贩子去,别吵吵我。”梁森面红耳赤,躲到一个小沙发后去故作严肃。
而我,一挑眉状如猥琐滑稽脸。
“啊对对对,省下来的时间就找老婆去了哇~”
“去就去,我今天晚上就去,你自己守院子吧你。”梁森笑到发颤,站也站不直了。
哦吼,梁森晚上不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高辛辞带进来?反正就算被发现的话,老傅也是先治梁森一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我的猥琐滑稽脸升级了。
可就在我遐想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了敲门声。
我看了看表,八点多了,这时候小院的阿姨们没有剩下的工作早该在小院西边那个小房子里休息去了,一般不会有人来敲我的门。
“谁啊?”梁森问了句。
“梁先生,寒小姐过来请咱们家小姐出去,寒家的萧先生来了,说是有事想请掌家帮忙。”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传进来。
“知道了。”梁森高声回应,而后又有点懵的看向我:“这父女俩还分时段不同频出现的?”
“露露是从颖京过来的,箫叔叔一直在临江,肯定不会一起过来。如果是为了联姻的事,寒家已经来了露露,一般情况下就不会再让箫叔叔多跑一趟了,现在来了,又让老傅帮忙,估计是临江那边又闹事了。”我迅速整了整刚吹干乱糟糟的头发,披了件外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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