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嫌药太苦不想吃嘛。”
“我的好闺女,你发病的时候想吃药啊?那不也是我掰开你的嘴硬生生塞下去的?”
郑琳佯十分显然的笑话我。
“不是说好的理解我嘛,就理解成这个样子。”
“我突然觉着你还是疯着比较好,果然外面人说的没错,怨不得你没朋友,你这嘴是真毒,还不讲道理。”我瘪着嘴摇摇头。
郑琳佯也毫不在意,甚至更加愉快:“说这些话的人分明就是嫉妒,你是不晓得,我手下生意刚起步的时候很多人都来投奔我,但同在一个学校,想来攀附我的是什么货色的我能不知道啊?岂能任用,倒给他们占了便宜,就一个都不要,我也确实需要贵人帮助,于是就在他们本就羡慕的眼光中转头嫁给了你爸,我也就不需要什么朋友了。”
“我爸那么好追啊,不是听说至今还有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的嘛,文素姨当初不也是,至今侯叔叔还吃醋的要命呢。”我轻笑笑。
郑琳佯耸了耸肩:“呵,阮文素那个死脑筋,也就侯文斌那样愿打愿挨的会喜欢了。当年是你爸追的我,要死要活的,好像我不嫁给他当天就能从楼上跳下去似的,虽然我也晓得那会儿啊、他是跟老爷子闹别扭,或者直接说要争家产,需要一个脾气火爆的老婆在家里给他吵架,看见我那一瞬间眼里都冒光了,但有便宜何苦为着那点子感情不占?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的求婚,现在想想我都是不后悔的,且不说你爸对我怎么样,就论能把阮文素压下去我就高兴!我当年说的话没错,她就是不可能嫁的比我好。”
“人家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么,有钱,有工作,有名望,有个孩子还是侯家唯一的继承人,公公还是自己的师父,前夫傻乎乎的、又余情未了,时不时地还给送点小惊喜,其实我觉着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还是安安静静的,一眼望到头反而更安心。”我搅了搅碗里的汤吹一吹。
“傻乎乎?我的傻闺女,你爸都不敢说这样狂妄的话。”郑琳佯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之后放下筷子又讲起故事:“侯文斌呐,那叫扮猪吃老虎,他装的!侯家医院挣几个钱啊?有也让侯老爷子和阮文素两个捐了,那侯家怎么还跟咱们家平起平坐呢?还不都是侯文斌在干,你可以说他爱好和平不想跟别人起争执,但你不能说他不学无术一无是处。想当年,他可是清华毕业的,那个年代的清华啊,你爸都差点没考上,他的成绩还很优异呢,他要是不好,那阮文素心高气傲那样子能给他留个后嘛?为着自己儿子的前途,又违背自己的本心去给小三小四那一波搞得生不了孩子。”
“我说的是感情上的。”
“感情是好,但也是侯文斌单方面的好。外人总是断章取义的觉着侯文斌出轨才是婚姻失败的主导,可实际上知道内情的都看得出来,他俩就半斤八两!老侯呢,管不住下半身,阮文素管不住自己的脑袋!一天天尽想着你爸呢,哪怕没有什么具体上的行动,我就整天瞅着她那双死鱼眼也烦得慌!你说,老侯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长起来的,骄傲惯了,能不难受嘛。”
郑琳佯一向看文素姨不顺眼,听说是当初学术合作上的不和,再加上同时喜欢了一个男人更是见面即吵架不见都抽空诅咒对方,哪怕如今年纪大了也是一样。
“侯文斌可不傻,好色是有,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搞得清的,当初婚内的事情岂能不算是羞辱?焉能不恨?所以现在就算是离婚了、面上功夫装的那么好,让人家以为他有多深情多惧内,可实际上你看看谁还敢追阮文素?她离婚的时候也就三十出头,长得也不丑,怎么没有追求者?外头还把她当侯家正经夫人呢,阮文素想跑都跑不了,只能跟侯文斌硬耗着。”
“那既然两相不和,当初又何必在一起,难不成同在一个学校,侯叔叔就不知道文素姨心里有喜欢的人吗?”我舀了碗汤边喝边听。
郑琳佯幽幽的叹了口气:“孽缘呗,天命注定,谁能想到我们几个年龄差距都挺大,老侯和老傅都毕业了还有机会回到学校来碰上我们两个,偏偏月老的红线牵岔了,整得侯家这对夫妻个个爱而不得。阮文素是因为你爸跟我结婚了,她没了指望,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老侯呢,是觉着天长日久,他总能把一个人的心抢回来的,但是他没能明白一个道理,爱情不是磨出来的,能磨出来的夫妻情谊,那叫亲情或友情。不过,比起她来我渐渐觉着我自己这一辈子也够呛了,我跟你爸当年是有感情,但是性格不合,我认定了什么东西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一直迁就我,可人嘛,感情总也是有个限度的,这不,十几年的情分照样还是离了。”
“那你还说文素姨没你嫁得好。”不知怎么着我就笑了,不过也是苦笑,大概是我的感情也不顺吧,离婚当时觉得难受,现在想起来也释然了。
能安安生生过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也感谢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跟高辛辞好好过,也由我来迁就他就好了。
“你爸当年婚内可没出过轨啊!额……除了陆茵茵那个自己送上床的,还怀了孩子,当时我还怀着你呢,给我气个半死!我都下追杀令了,谁晓得这臭婆娘这么有毅力,一个人带着孩子跑了十几年,跟傅家一分钱没要过,我怎么都找不着她,硬生生等着我和你爸离了婚、孩子又被教成了提线木偶她才回来,我能怎么办啊?但是侯文斌是三天两头找的。”郑琳佯磕磕绊绊着说,我也佩服到了这种境界还能骄傲的人。
“这么离谱啊。”我敷衍的应承,其实这些故事我都不晓得她在我耳边念叨了几遍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实在提不起兴趣。
郑琳佯也不出所料的不满:“妈教你这些都是正经道理,你得听啊。”
“我听着呢……”
郑琳佯皱了皱眉,扔下筷子一叉腰:“看你没精打采迷而巴登的,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还有,谁跟你讲这些故事?怎么突然提起侯家的人来了?”
我直接气笑:“不是你说的侯家的话题嘛,我对这些能有什么兴趣?又跟我没关系。”
但郑琳佯还是那副“不对味儿”的样子,我也只能无奈找话来敷衍她:“昨晚上我有个朋友喝多了胃出血,医院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了我就去接他,正好碰上侯叔叔去接文素姨下班,等文素姨的过程就顺便聊了两句。”
“生病的是林家那孩子吧?”郑琳佯冷冷一笑。
“你怎么知道?”
“这要是我女婿,或是寒家那丫头,你会说成是‘一个朋友’吗?”郑琳佯轻蔑的挑了挑眉。
我稍一思索,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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