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人对此事并不大清楚,因为康蕊有明确的离职记录,身边关系较好的同事也早就听说了她想要离职的意愿,所以原因不大可能出现在医院的有关工作上。”
“向阳也确实有跟我提过康蕊离职的事情,他当时还那么小,连他都知道,那看来康蕊确实大肆宣扬过,既然表明要回乡,肯定也给家人打过电话,警方查到通话记录也就不大可能会怀疑到医院了。”我点点头回应。
“对,于是警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也很快否定了,经调查,旁人寻仇绑架的可能也小之又小,因为康蕊初入社会且性格并不开放,从前她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没有听说过任何她和谁结仇,警方是有怀疑过咱们家,因为林默写的死去,怕是我们怪罪康蕊,但康蕊出事当天,咱们家每一个人,上至傅董二爷和三爷,下至清扫卫生的阿姨和护工,每一个人都有明确的工作记录,且有监控和旁人作证,管家把这些证据交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及康蕊的事情了,因为原本警方也就没有明确说明康蕊是失踪,管家一直以为这就只是一件坑钱类的小事,所以没有上报,所以咱们家也并不知晓此事。而且就算我们真要寻什么仇,真正最主要照顾林默写的文素姨及其他主治医生都毫发无损,我们没有必要挑选一个作用微乎其微的护士下手,警方就准备去找下一个可能,但这些调查也花费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在康蕊失踪的事情很快有眉目的时候,康蕊的父母亲自到了警局,说明了无需再寻找女儿的事情。”
“啊?!”我惊了一惊,愣了一下又问:“难道是康蕊父母找到了有关女儿的消息,所以才告诉警方别找了?”
梁森神色别扭,眼中是藏不住的惋惜:“看上去像是你说的,康蕊父母有了康蕊的消息,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是康蕊视角写的她和情人私奔的消息,但实际上经调查,短信上的语言风格,逻辑,甚至是对人的称呼,都跟康蕊平时的信息有很大差别,奈何康蕊父母坚持不愿意再找女儿,也拒绝警方再上门,有人曾经去考察过康蕊家里的情况,他们村里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而康蕊父母放弃寻找女儿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康蕊的哥哥很快就要结婚了,康蕊的父母不希望女儿的事情传到亲家耳朵里败坏儿子的名声,而当初大费周章寻找女儿,也只是为了凑够彩礼钱而已,实际上他们并不在乎女儿的死活,只是觉得,女儿偷偷躲起来是为了不给他们钱而已。”
“一群畜生!”我不由得暗暗低吼。
但可惜的是,老天爷给我悲天悯人的心,却没有给我拯救世界的能力,我当然知道,世上还有很多这样歪思想的人,甚至于连我自己也深受其害,如果不是老傅和二叔小叔没那么迂腐,我都不敢想象我自己在傅家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但难过归难过,经过康蕊这件事的调查,我也几乎可以确定,她跟写哥突然病死的事件一定有联系,不然不会这么巧合,更何况,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出,康蕊是在大马路上失踪的,距离她失踪地不远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公交站牌,人很多。
如果不是背景深厚,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无声息的掳走一个健康的少女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要么,是太过于厉害。
要么,就是熟人作案,这个熟人则是当初派遣她伤害写哥的人,她做了亏心事,当时还正在心虚的时候,自然不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也就可以无声无息的被带走。
“康蕊的事情我会叫更多的人手去查的,你也放心,这都是我在进入咱家之前的手下,跟了我很多年的,也联系不上咱们家,更不会被外人知道。”梁森拍拍我肩头安慰道。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拉住梁森的衣袖:“对了,你记得要连当年在写哥附近住过的病患也调查一番。”
“啊?”梁森怔了怔。
“因为康蕊失踪了,说明背后指使之人并不相信她,你刚刚说了,康蕊家里为了她哥哥结婚的事情一直在找她要钱,康蕊或许就是为了紧急赚快钱才会听命伤害写哥,本意并不想害人,所以随时有反转的余地,背后之人就一定会找人随时看着她,而最容易随时关注一个护士的,可不就是病人吗?”我急忙解释。
“我明白了,马上调人手去查当年的记录。”梁森点点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我们当初坐在这里最原本想要讨论的话题——澄澄过敏当天的监控记录。
“我去查了监控,你猜的果然没错,监控有一段是空缺的,但和你所说的缺失时间对不上,据我的判断,至少在断电三分钟以前监控画面就缺失了,很有可能就是有人要伪造断电引起的监控缺失的假象,在此期间去将花生酱放到了冰箱最前端,而那段时间在楼上的就只有你、小少爷和陆夫人,陆夫人最近一直称病,很少出房间门,你食欲不振,很少会主动去翻冰箱,而小少爷就不同了,他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去拿一些零食来吃,所以撞上花生酱掉落就不是意外,而是必然。”梁森严肃道。
“在家里就有人敢动手了……”我顿感头痛,几乎吸不上来。
“时时,我还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不用再查了。”梁森忽然道。
我抬起头看他,只见他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梁森顿了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北苑监控室的张叔,昨天半夜的时候被三爷带走了,我也是睡不着才偶然碰上,然后就跟出去想看看这么晚了三爷想干什么,结果就一路到了咱家庄子上,听到三爷审问,张叔招了,就是他要害小少爷,但不肯说出指使之人是谁,然后,三爷就说,要小少爷受了什么罪,同样要在张叔身上报复回来……”
“所以呢?小叔做什么了?”我满腹疑惑,搞不懂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让梁森都毛骨悚然。
“三爷叫人拿了两人大箩筐的花生,一晚上,几乎让张叔全咽下去了,你可能觉得没打没骂的不算什么事儿,但快天亮的时候,我看见张叔已经口吐白沫,我猜估计是不行了。”梁森咽了咽,手心扶住我肩头。
他也真是料准了,知道我每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都得浑身发软一回,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喘上来。
本来气氛就够恐怖的了,但也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又传来一声极其尖利刺耳的惨叫。
我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募”的一下站起来从敞开的窗户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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