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一个闲散的清谈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见外面喊杀纷乱,袁绍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身边的宝剑上,
可随即,他又把手挪开,缓缓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管我什么事……
外面大乱,自然有执金吾、城门校尉、卫尉这些人弹压,我袁绍出去也不过是匹夫之勇,
又有什么用处?
他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浊酒,缓缓举起酒杯,刚要饮下,耳边突然响起了叔叔袁隗感慨的声音。
“些许小事,汝就成了这副姿态,焉能成就大事?”
袁绍身子微微一颤,还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转过去,朝袁隗一拜。
“是绍无用,辜负叔父信任,还请叔父责罚。”
袁隗嘿了一声,道:
“高祖有白登之困,淮阴有胯下之辱,
好男儿生于世间,哪有事事一帆风顺?
汝出身袁家,天生高贵,就受不得这半分委屈吗?”
袁绍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许久他才缓缓地道:
“叔父,汝听说过我的事情吗?”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袁绍相信,袁隗一定能听懂。
战败以来,袁隗从来没有对袁绍露出半分指责,他一直用各种方式安慰鼓励袁绍,
甚至袁绍的生父袁逢都对袁绍在冀州的各种骚操作绝望,袁隗却依旧坚决表示对袁绍的支持。
这份信任,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个答案。
叔父袁隗当年参加过力行社,还是力行社所谓的情报处长司马敛的部下,说不定他对袁绍的信心就来自于此……
“没错,正是这样,”听袁绍问起,袁隗也不掩饰,
“司马敛曾经告诉我,袁绍在历史上大有作为,曾经一度成为天下最强的诸侯,有机会问鼎天下。”
袁隗像聊家常一般说起,却让袁绍心中一阵惊涛骇浪。
有机会稳定天下?
也就是说,我曾经拥有过巨大的力量,最后却功亏一篑?
“既然这样,叔父为何还会一直支持我?”
袁隗和煦地一笑,叹道:
“在司马敛手下的时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一件事。
天命是非常无常的,汝越是想躲开,越容易被卷入其中。”
“在天人原本的历史上,袁家最出色的人不是袁基也不是袁术,偏偏是汝,正好证明……
汝确实有担得起袁家的本事。”
“争天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这天下芸芸众生无数,能参与争天下的始终就只有那几个人。
我其实想过给公路一个机会,但转念一想,汝曾经一度接近掌握天下,
栽培公路,说不定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本初,现在何进死了,张让带着天子出逃,
现在雒阳大乱,能勘平乱局的人威望会到如何,自然不用我多说。”
“汝若能平定雒阳,天下自然归心,
到时候挥兵进击冀州,击破刘备,这天下,呵呵,
十有八九会落在我们袁家的手里。”
“刘备很强。”袁绍喃喃地道。
“我知道!”袁隗轻声道,“就看汝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袁绍怔怔的望着面前的桌案,袁隗也没有打扰他,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袁府不少家丁乱做一团,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哪还有半分体面。
袁绍深吸一口气,他朝袁隗一拜,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宝剑,站起身来的时候,他英俊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睥睨天下的强大自信,
袁隗冲他微笑着点点头,看着他步态轻盈地快速出门。
“颜良文丑何在!”
他一声暴喝,两个大汉立刻飞奔到袁绍身边。
“宫中有乱贼肆虐,杀害大将军,我为汉臣,不可熟视无睹,
公等可愿随我杀敌?”
“愿随袁公奋战,绝不后退!”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大步走出府门,
雒阳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袁绍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天下,我袁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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