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苍狼骑手一般都会带着三匹者焉快马,两种箭头,四个箭袋。一旦所乘战马精疲力尽时,他们就会立即换马,继续战斗。
领头的战马上,赫然站着一个眼神如鹰隼般的男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如此快的行进速度,这个血蛮竟然能在马上直立起身子,骑术当真是了不得。
当蛮将的背影映入眼眸后,那如同枭鸟一样的男子,突然扯着嗓子大声用蛮语喊道:“郁久闾安答!大汗有令,速速撤退。”
说完,便催动战马,那马突然加快步伐,竟然朝着郁久闾那哲身后猛冲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突然,那蛮汉一个侧空翻,从急奔的快马上稳落在地,飞身抢近,探身握住郁久闾那哲战马上的缰绳。
战马被刹间逼停,伫足跪倒自不必说。
而反观那匹者焉骏马,则是在撞上二人的瞬间,竟然有灵性般绕开了,不触不碰,甚至围着原地画了一个圆,转了三个圈。
这蛮子的控马之术,当真是收放自如。
“术赤,来得好慢。”郁久闾那哲冷冷地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
“嘿,安答,咱的者焉马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不得大汗赐你的格尔贡纯血马!”那叫术赤的蛮将此时满脸赔笑。
说起战马,郁久闾那哲拳头紧握,黑着脸道:“粘罕和捷苏被那个胤人杀了!仅仅一个回合。”
“唔,我瞧见了......安答,战场上刀兵无眼,谁又能料到呢?”术赤有些无可奈何道,“只愿长生天狼神殿有他二人一席之地!”
“不,术赤,我只是不甘心。大汗养精蓄锐八年,不来则已,既来则势必一战破紫塞。”郁久闾那哲几乎是吼着说道,“出征前,大汗特意赐我等十八勇士格尔贡纯血马,对我们寄予厚望,没想到还未到决战之际,已先殒命二人,连那纯血战马都已一死一夺......我恨啊!可恨!”
术赤也不由得抚掌长叹,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宽慰。
已是最冷的冬季,寒气四溢,即使是最吃苦耐寒的者焉战马,也有些受不了这严寒,战马的口中,不停地喘着厚重的白气。
也就在这时,隔着大漠沙风的另一端,也隐约有蹄声震起!
似乎有另一支骑兵队伍,也朝着这个方向奔袭而来。
与苍狼游骑不同的是,这支队伍,人静默,马衔枚,在风雪中竟然悄无声息。
然而,那股特有的肃杀之气,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恩?前方怎会有一支人马?”感受到极其凌厉的杀力,循着沙风而来,郁久闾那哲的眼珠陡然冷凝。
就在那一瞬间,一支穿云箭忽地腾起,在天空中一闪而逝。
那焰火,是紫色的。
紧接着,第二支腾起,然后第三支,第四支.......满天皆是紫色箭花。
那是——发现敌军的紧急性号。
紫塞。
西烽火台是第一道哨卡。
然而,在长达七十公里的边境线上,仅靠一座座烽火台示警,还是远远不够的。
考虑到这个情况,紫塞边军的最高统帅哥舒,秘密招募了一群由汉羌杂居的少数民族骑兵部队,用于在烽火台周边来回巡视。
号为:燕山飞骑
而这支精锐部队,成为了紫塞西面的第二道哨卡。
也是第二道保险。
如遇紧急情况,可以立即释放紫烟穿云箭示警边关。
郁久闾那哲突然想起来什么,厉声吼道:“术赤,赶快让你的人散——”然而就在那一刻,对岸发出了“唰”的一阵弓响,似乎有什么利器破空而来!
术赤抬眼一看,突然眼神大变,霍然转身挥手,厉声命令,“散开!”
可为时已晚。
所有的苍狼游骑都骇然抬头看着半空:
漫天的飞箭已经呼啸在天空,撕裂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黑压压的织成了密密的箭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抛射袭来。
声未消,苍狼游骑们已经成片成片地栽倒。
箭雨过后,又是一声响亮的指哨声。
术赤循声望去,一匹火红色的骏马踏地而来,骑将一身红袍明光甲,头戴二叉燕虞冠,身背九霄龙吟弓,手里持的,竟是一杆碗口粗的寒铁龙牙枪,而身段却是窈窕无比。
“吓!”竟是一名女将?
由于是仰视的角度,女将仿与天空相接。
常年的御马为伴,那女子大腿上,竟然没有一丝的赘肉。
却又不是,江南地区女子的那种婀娜曲线——弱柳扶风,娇小玲珑,柳腰花态,娥娜翩跹。
而是,属于西北边关女子特有的:傲然红颜三尺剑,银甲护国胜红妆,长枪起夭矫龙翔,一箭曾挡百万兵。
术赤虎躯一震,看到了女将身后的两面指物旗。
左旗上镶着:风林火山天地人鬼神。
右旗上绣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在这愣神之际,那女将一个欠身,发力催马。
火红的身影,眨眼已经来到了郁久闾与术赤的面前,只见她停枪纵马,举枪便刺。
整个人,就似一支杀阵的枪,所向披靡。
人枪合一,枪劲中,似乎隐隐伴有龙吟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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