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一旦平定凉州,无论朝廷将这羌王之位最终册封谁家,其余势力,不得有任何异议。若有异,羌人可群起而杀之。随后,众首领还当众杀白马为誓。现在,你可明白来龙去脉了吧?”
“明白了,也就是说,想要这凉州王,三家必须先得承认大胤朝廷政权的合法性。”杨霆风恍然大悟,“其次,我们假设这其中一家投靠了蛮子;那么,其余两家就会立刻群起灭之,难免先来一场同族阋墙!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三家同时反叛,可这羌王的宝座只此一个,日后就算能打回凉州,夺得王位,可三家彼此间却也会水火不容,不共戴天,无论是哪种结果,我朝皆可立于不败之地,是这意思不?”
“嘿嘿,没错。这正是老帅幕僚谭先生所说的阳谋。羌人们明知是计,却依旧得钻!”老梁将水囊拧好,重新放回腰间,轻描淡写地道:“毕竟,在朝廷的庇佑之下,任何家族还是有三成的机会得到羌王之位。若是跟着蛮子,搞不好,连那一成的机会都会化为泡影。”
杨霆风皱了皱眉,却又回想到当初的那个疑问——究竟要不要通知羌人们撤退关内
然而,老梁头却突然自顾自地拍马上前,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喊:“弟兄们,紫塞!就快到了!都给我加把劲,到了二娘客栈,我请诸位吃烤羊!”
烤羊?探马营的军士们,精神瞬间一震,所有的马匹都被催得快跑起来,一时间,铃铛声急促无比。
马队继续向着紫塞行进,在这广袤一色的天地间便有了数百个黑点移动的痕迹,干燥的沙土上,仅有的几片枯黄牧草,也被零碎的马蹄印儿给踩蔫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都护铁衣冷难着,雪上空留马行处。
路过燕山羌人营地,走过沙海无涯,趟过一片水草地,便出现一条极其宽广平整,远远延伸的驿道。
驿道的尽头,隐隐可见一座高大雄伟的城池。
那便是紫塞的二城,进了城,才算是真正进了大胤的地界。
那二城虽说看着近,其实也有近二十里路,离城越近,越发觉得这是一座雄城。
行得更近些,但见:
城高十丈,长五余里,青色的城砖,古朴厚重。
“二城二城,说起来,这二城只是紫塞外五城之一,可仅这一城,至少可抵蛮兵五万。”杨霆风不禁暗暗赞叹。
行不多时,马队终至城门处。
离得城门不远,早已布置了无数的木质的拒马;或矩形、或菱形或是三角形,枪头穿在拒马横木之上,枪尖向外,间隔还设有刺铁丝,其主要作用,乃是防御蛮族大规模的骑兵冲击,故又名拒马枪。
杨霆风抬眼一看,拒马之后,早已站着七行五列重步兵守卫。
这些军士,上半身着铆皮板甲,肩上带有白鹿臂铠,大腿处有扎甲,脚踝绑有八条胫铠,左手持虎尾钩镰枪,右手磐龙大盾,个个盔甲锃亮,一脸的精悍之色。
杨霆风知道,这些士兵,乃是‘甲阵营’的精锐士兵,百战余生的铁血老兵。
而城墙上,则增加了许多中垒营重矛手在值岗,作为外五城中军五营中的重装步兵部队,中垒营采用前朝北辰军五校制度,平时拱卫二城,战时则编入作战部队。
中垒营甲胄齐整纪律严明;作为二城第二道防线,在敌军冲破甲阵营后就会被中垒营牢牢钉住,他们还拥有金锋,银剪,一长一短两种步战长枪,可以组成严密的枪阵,即便是全身披挂有板甲锁子甲的蛮族“铁浮图”重骑兵也难以突破。
另外,在二城的角楼之上,还有往来的强弓营横山射手在来回巡哨,那股子杀力,如狂风瑟瑟,扑面如刀。
这些弓手,才是二城真正的‘杀手锏’,‘大杀器’!
如果说,甲阵营与中垒营是二城的‘盾’,那么强弓营就是二城的‘矛’。
这些从军中严格挑选的精锐弓兵,人人身材高大,臂力过人,能开十石之弓,每人负五十支月牙颈切箭,五十支破甲锥形箭,身背四棱铜锏或虎眼钢鞭,腰则佩铁黥逆刃刀,鬼面覆耳犀皮甲,即便是近身作战,也能丝毫不落下风。
在得到进入许可后,探马营众人,又往东行了十余里地,总算来到了二城硕果仅存的一家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那也就是一个很粗陋的酒肆。
毕竟,在整个二城的地盘上,好地方大多都被军营给占了,有间土房子就算不错了,也没有人会挑剔什么。
这间由泥巴,还有石头构建的客栈,从远处眺去,就是一栋毫不起眼的土房子,仿佛连风沙都能随时将它掩埋。
店门口外,倒是竖了个跟气派的胡杨木杆,杆子上的大旗迎风飘扬,旗上写了四个字:二娘客栈
客栈的驿道上,数十道深碾的轮痕还清晰可见,继而就是无数零乱的马蹄印子遍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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