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不用说了,姑娘已经站了起来,沉着一脸,却是一言不发直往外走,不用去看,也知道她定是往隔壁去了。
沈钺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叶大夫说得不尽对,姑娘虽然性子犟,可却不是不讲理,能听得进劝。
叶辛夷到了贺家,抬眼便见贺婶子和陈大娘站在屋檐下,神色都有些不自在。
贺柳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过来人,这两位应该都看出来了,心里是何想法,叶辛夷也能猜出个大概,可是这人心是最难言说之事,又哪里是她能置喙?
因而,她恍作不知,只是语调淡淡,说明来意,“我来跟柳枝姐说说话。”
贺婶子自然是求之不得,“那挺好,辛夷......柳枝那性子有的时候容易钻牛角尖,你.....多多劝劝她。”言下之意,听见的人都是明白。
叶辛夷点了头,举步到了贺柳枝房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板,没有听见里面应声,她却只是蹙了蹙眉心,便是如常推门。
幸亏门未从内下闩,一推即开。
贺柳枝的屋子和叶辛夷自己的差不多,就是小小一间瓦房,屋顶低矮,门窗逼仄,只靠窗垒了一张炕,边上放了一个黑漆柜子,两口箱子,并一张妆台,却是打个转身都有些难。
只是她比叶辛夷女儿家的心思多了许多,因而处处都透出柔软来,加之近来备嫁,屋内多了许多喜庆的东西。炕梢的针线篮子里放着绣了一半的红盖头,上面的并蒂莲已然成型。角落的衣架上挂着新嫁衣,火红的颜色,裙幅上的鸳鸯比翼,栩栩如生。
只是这些,如今落在贺柳枝眼中,怕就是扎眼扎心的疼了吧?
叶辛夷眯了眯眼,转头望向坐在炕沿的贺柳枝,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除了脸色苍白了些,面色看着还算得平静,至少没有之前那般神情恍惚,喃喃胡话,恍若失心疯般的模样了。
叶辛夷心中尚存气,虽然来了,开口却并没有安慰,反倒是直截了当道,“不管怎么说,磊子哥应该没事儿了,这是好事儿。”
“是啊!是好事儿。辛夷,多谢你,还有......代我谢过那位沈大人。”贺柳枝哑着嗓开口,很是平静。
贺柳枝也不当真是傻子,方才叶辛夷的那句话,她琢磨了一路,也是琢磨明白了。
叶辛夷默了默,“已经说出口的话,我没法后悔,也不不会后悔。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便无法回避,你既然做了,便该有面对的勇气。你坦坦荡荡,除了你自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话语有两分坚硬,可贺柳枝却听得嘴角漾起了笑,“多谢你,辛夷。你的性子.....看着随和,其实却不易亲近。你明明心里对我有气,觉得我蠢到了家,却还是愿意对我说这些,至少说明,这些年,你还是真心待我这姐姐的。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那我说这话的用意,你可明白了?”叶辛夷目光灼灼将她望着。
贺柳枝点了点头,“自然是明白。”
叶辛夷眉心一颦,人家都说明白了,她就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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