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源疑惑不已:“条子和石头又是何物?”
王靖国没好气地说道:“便是妇人及孩童。”
拐卖人口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李源忿忿道:“你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这些都下得了手?”
王靖国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六哥说了,这些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这有何妨?”
李源心中万般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你那六哥了!也罢,好歹有点线索!得,小子,今日便这样!这几日我会命人给你送点吃喝,别把自己饿死了!”
接着迫不及待地转身,和一直默默无言的王靖瑶说道:“瑶妹子,咱们走吧!”
王靖瑶显然方才被自己弟弟的言论吓到了,她原本以为王靖国只是一时犯错,不曾想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并且显然还未醒悟的,因而一直保持沉默。离开前她还是鼓起勇气,朝李源轻声道:“源哥儿,如今我们该如何?靖国他——”
李源自知不能再增加王靖瑶心中的负担,于是淡淡一笑道:“安心,我自有安排,咱先出去吧!你信我,下次相见他便平安无事了。”
王靖瑶不敢直视李源的脸庞,心头却温热起来,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嗯!”
两人随后并肩走出大狱,李源此刻心乱如麻,虽然从王靖国口中得出了基本的判断,这少年定然不是首犯,背后的这位六哥以及所谓的东家,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但现在的信息却只有“六哥”这个绰号,究竟该从何入手......
原地急行了几步,忽而转身看到,今日方结识的许匡衡却仍旧跟在身后。不禁想到,此人全程跟着自己和王靖瑶,到底是何用意?
李源实在忍不住,决定试探一番:“许先生——”
许匡衡微微一笑,直接打断道:“李虞候可是要寻那马六?”
此言一出,李源有些吃惊,顿了顿说道:“马六?许先生说的可是王靖国的那位六哥?”
如同能掐会算的道长一般,许匡衡潇洒地拂了拂略微褶皱的衣襟,神秘地笑道:“所谓六哥,原本不过是从河东来的流民,因顶上有一刀疤,自己取了个诨号疤头马六。此人一度在海州聚众为匪,直到数年前被官军剿了寨子,便下落不明。今日听闻王家小兄弟提及,在下才想起来,这六哥应该便是马六!不曾想此贼竟然得以逃脱,此番还流到楚州为乱。”
此时许匡衡不紧不慢地说着,李源却已激动万分,天降甘霖啊,这位许先生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连忙低声问道:“许先生是从何得知?可有办法寻着那马六?”
许匡衡轻轻点了点头,颇为自然地回应道:“在下先前曾在海州住过三年,自是了解的。如今既为司法参军,掌一州刑狱,寻人自有些许门路。只不过这楚州地界,两国边境,来往流民盗匪甚多,还需花一些气力......”
李源愣了一会儿,立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摸出一个钱袋,看都不看直接大方地塞到许匡衡手里:“我明白,许先生!打听消息总要有些花费!这些你尽管拿去,不够再与我说!”
许匡衡向来自恃清高,但月俸不到两贯的他,此时稍稍掂了掂钱袋的分量,顿时心头一惊,咽了咽口水。
接着又瞧向李源,只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表情十分诚恳,这是一种难得的信任。许匡衡明白,此刻将会是他与李源这份情谊的开端。于是他躬下腰身,拱了拱手一脸坚定道:“李虞候,在下定不辱使命!”
许匡衡这句话无疑给李源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但毕竟此事干系重大,李源虽然欣喜还是冷静地提醒道:“许先生,万事小心!但此事迫在眉睫,还有五日,王靖国便要去金陵了......”
“两日。”
李源猝不及防道:“嗯?”
许匡衡淡定地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道:“李虞候,两日后我自会到城外寻你!到时为虞候排忧解难!”
尽管不可思议,但许匡衡身上那股自信满满的气息由不得李源不信!于是他决意赌上一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拳行礼道:“好,我看先生已有城府,那我也不多问了!就两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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