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应是不缺野兽的,但制作这些庞然大物,动辄覆盖四五丈长的一杆抛臂,需要的原材料实在是多。
而这些野兽有能耐混迹于山野,自然也不傻,从昨夜起瞧见人们高举火把四处捕杀后,早已开始奔跑逃窜,毕竟生长于此地,身手又灵敏,导致捕杀难度逐渐加大。
李源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刚要起身出外巡视,便撞见刘仁瞻急匆匆地走入帐内。
“刘大帅!何事如此慌张?”
只见刘仁瞻未及落座,便径直开口道:“庐州刺史李嵩领所部保信军,突然出现在大营东侧密林......”
“密林?”李源迟疑了一阵,接着沉声道:“哼,叛军难道是想趁我军伐木取石,前来袭营不成?这可是当日我军奔袭的路线,李金全难道以为我会忘了此处防备?我早已命清淮军高筑箭塔,严密把守密林要道,除非李金全倾巢而出,否则单凭李嵩所部,定难以攻破。刘大帅,现下战况如何?”
刘仁瞻摇了摇头道:“叛军并未进攻,全数兵马止于三百步外!这是李嵩遣人送来的书信,指明要送与李大帅!”
“哦?”李源心里些许疑惑地接过书信,拆开观之,映入眼帘的是一笔刚劲的字迹,些许潦草,似乎是匆匆写成。
信中李嵩先是讲述了被迫起兵的经历,接着说明了今夜领兵来此是奉了李金全的军令,欲袭营焚毁投石机,随后话锋一转却开始痛斥李金全的暴行,最后恳切地表达,愿意相助唐军破城,最为关键的是,这封书信还附带了一张寿州城的布防图。
李源放下书信,不禁陷入了沉思,信中所写倒是有理有据,李嵩与李金全不合也算情有可原,再加上这张寿州布防图,表达的意思似乎很明显。若叛军内部出现分化,定然是好事。但李嵩从头到尾从未表达投归朝廷之意,而直接点明了是“相助”,这口吻倒像是他国援军到来一般,此间用意总感觉有些蹊跷。
此刻刘仁瞻见李源作犹豫状,忽而开口道:“李大帅,北人反复无常,不管李嵩在信中如何言语,切不可轻信之!既然他们前来送死,老夫即刻率军迎敌......”
李源忽而回想起,当日在寿州城南,自己迎面便和李嵩的保信军厮杀了一通,其麾下的士兵倒也算是骁勇,不过对应的,说明他们杀起刘仁瞻的武昌军,应该也是毫不手软。
继而制止道:“刘大帅且慢!不妨看看李嵩信中所写,再做决断!”
片刻之后,见刘仁瞻面色逐渐铁青,李源试探地问道:“刘大帅,您怎么看?”
刘仁瞻冷言道:“这李嵩一口一个唐国,一口一个相助,其心可诛!此人悖逆朝廷已是事实,依老夫之意,如清淮军故事,要么令其率部投降,要么将其就地剿灭!”
李源摇头回道:“李嵩既敢率军前来,那便说明早有准备,定不惧与我军一战,要令其投降估计是难!”
瞧见刘仁瞻脖颈间乍现的青筋,李源虽然心里同样有着相似的疑惑,但还是继续劝说道:“刘大帅,眼下制造投石机的材料正是紧缺,估计又得拖延数日才能攻城!这李嵩不管是投诚还是相助,只要有办法助我等早日破城,便是戴罪立功,岂能轻易拒之?李嵩纵有大罪,待战后一并禀报朝廷,由陛下处置便是,此时纵有一丝助力,切不可放过啊!”
原地徘徊了几步,刘仁瞻眉头紧蹙,叹声道:“唉!这些北人杀害了我多少将士!......罢了,寿州城紧要,老夫听命便是!只是李大帅,兵不厌诈,我等还需小心行事啊!”
李源点了点头,拱手道:“在下谨记!那便请刘大帅坐镇大营,我亲自去会一会这李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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