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兵马,真要攻城?恐怕您这五千泗州兵,怕是要尽皆折了......”
周行逢澹定自若,他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风险,这朗州城防的坚固旁人不知,他可是心知肚明,何况加上李源这位名传天下的主帅,又岂能疏忽至关重要的城门戍守?若真因一块令牌丢失便陷了城池,那他这武平军节度使怕是早就换人了......
说到底,这五千兵马皆是南唐朝廷给他的江淮子弟,崽卖爷田不心疼,他们的使命压根儿不是攻占城池,而是引起骚乱,以求极大可能地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
而这场好戏的主帷幕,终究还是在节度使府署中,这是周行逢不惜赌上性命也要上演的一场大戏。
至于情节,周行逢早已与李从嘉、张自二人计划完毕,大抵便是李源欲行反叛,又在府中挟持郑王,周张二人戡乱杀贼等等的老套故事,尽管老套,可这种情节却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极受欢迎,毕竟上演这些戏码的意义,主要不是为了观众,而是为了这些煞费苦心的“演员”。
周行逢走到大厅中央,目光锐利朝众人言道:“那么,便各自办事去罢!今日,必杀李源!”
……
翌日,武平节度使府署。
刚过辰时,大堂之上已是人头济济,武平一镇大小官员尽皆到场,此次随同李源大军出征洞溪的有功将领亦都是全副武装站在堂下,一个个喜气洋洋面带笑容。
今日倒真当是个好日子,日出时从驿馆便传出消息来,道是郑王劳军之前,另有一道陛下的恩旨要宣,主要是激励武平众将为国建功,此时周围的官员们都羡慕地看着这些武将,而作为文官,他们自然只能在旁酸熘熘地观礼了。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府署前如换新泥,三百多禁卫骑兵从大街上飞驰而来,马蹄轰隆却无比沉闷,郑王李从嘉破天荒地未乘车驾,而是与周行逢与张自,一同奔驰在最前头。府署前喧闹的说话声立即停息下来,所有文武官员都伸着脖子,只为一睹雄赳赳而来的郑王殿下尊容。
周行逢与张自率先下马,紧接着二人一起将李从嘉小心扶将下来,李从嘉一挥昨夜的狼狈,十足气定神闲,从亲卫手中接过装着圣旨的锦盒后,便一手高高举过头顶,更有十余名亲卫手中各自托着红色托盘,其上以红绸包裹,只是不知何物。
见武平一众官员纷纷低头躬身行礼,李从嘉轻轻点头,便昂首阔步走向大门,身后的二百精挑细选的悍勇禁卫鱼贯而随,一路设岗立哨,竟无视了周遭密密麻麻的武平军亲卫,欲强行将大门口戒备起来。剩余百余名禁卫骑马分散四周,又将节度使府署周围的几处入口尽皆设卡警戒。
这番鸠占鹊巢的诡异动作,倒确实是符合朝廷规定。郑王殿下乃皇室贵胃,所到之处自是该由禁军接管防务,因而纵是武平众将士心有不满,亦只能眼睁睁握紧手中兵刃,退却到一旁不知所措,更不敢贸然拦阻。
负责今日守卫的朱匡从,虽阴沉着脸色却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黠笑,手按佩剑默默地自小门回府,在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郑王一行人身上时,背影迅速地消失。
望见不远处那张灯结彩的大厅,张自不知是心中有鬼还是心神摇曳,朗声大喝时竟有些结巴:“郑、啊郑王殿下驾到!奉陛下之命,前来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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