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礼部出来的,如今无中宫主持这些事宜,倒也是说得过去。
步韶栾闻言,看着底下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笑出了声。
“冯阁老说笑了,这般大的事情,自然是要等掌印大人一同协商了。”
一句话就落了冯阁老的面子。
也一句话就给沈徇棠拉了仇恨。
既稳住自己傀儡皇帝的人设,又向此刻不在朝上掌印大人表了忠心。
你看,我多乖啊。
你不在,我都没让他们插手这些事情。
冯阁老低垂着的眸子闪过一丝不甘,转瞬即逝。
即使心中再不甘,他的声音都是如常。
“谨遵陛下旨意。”
步韶栾坐在高处,俯瞰着底下两派人不同的神色,他轻抚着腰间的玉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沈党面上是一片得意,保皇党是一片灰败之色。
还真是有趣得紧。
那位冯阁老也当真是能忍,已经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今日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步韶栾有些不想和这些各怀鬼胎的人扯皮了。
还是赶紧下朝,去若棠院看看沈徇棠。
一想到昨日那张昳丽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苍白之色,步韶栾就感觉有些烦躁。
随侍在身边的沈慎为感受到少年的不耐烦。
他一扬拂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无人应声。
***
坐在辇轿上,步韶栾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他想过各种各样的沈徇棠。
可是还从未见过病到起不来身的沈徇棠。
连朝都上不了,沈徇棠那个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的人,应该是病得严重了。
也不知道他传太医了没有?
步韶栾越想越烦躁。
他觉得这辇轿是真的有点慢。
这宫中的路怎么这么长。
心情不好的少年,看到什么都不顺眼。
就连有些宫门口摆的菊花多开了几朵,都能让他蹙眉。
沈慎为跟在少年身边,感受着他低沉的气压,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到了若棠院的门口,往日开着的院门,此刻是大门紧闭。
他心下有些疑虑,不过也没多想。
想要推门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步韶栾抬头一看。
是东厂的人。
本就火气很大的人被这样一拦,开口就是讥讽,“怎么,如今这若棠院,朕还来不得了吗?”
两个侍卫低着头,恭敬道,“陛下,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只是掌印大人此刻不在啊。”
所以这若棠院自然是不能轻易放人进去的。
万一丢了什么,他们担待不起。
步韶栾闻言一愣,“不在?掌印不是病了吗?”
两人恭敬答道,“掌印是病了,昨日午间处理完奏折就躺下歇息,夜间就发了高热,今早宫外沈府的管家入宫,将掌印接走了。”
少年闻言,抬头看着面前若棠院的匾额,掩在衮服宽大袖子下的双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复而又放开。
是了,沈徇棠在宫外也有住处,不是非要待在这沉闷的宫里的。
他想走,一直都是可以走的。
自己也拦不住他。
想到青年可能会离开,步韶栾眸光一动,眼底是暮色沉沉
看来还是让沈徇棠跑不掉,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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