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来到了王向东身边。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沈炎道。
王向东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在纸上画着。
画完一副草图后，他递给沈炎，道：“问过司机了。
他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的车开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前面刚好有一排拍照的监控。
阳光照在监控上，光线折射下来，刚好就射到了他的眼睛。
他一下被致盲，然后就刹了车。
车因为惯性就横在了路中间，跟着后面的车就都撞了上来。”
沈炎盯着王向东画的图片，剑眉紧蹙。
王向东转述的情况来看，司机并非故意制造事故。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多车聚集在了这么个路段。”沈炎问道。
王向东道：“因为后面几公里处有塌方，就一条道，所以缓速同行。
而距离事故现场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则是三车道，大家就都开快了一些。”
“这么巧？”沈炎的眉头越皱越紧。
“很巧，整起事故，看上去就是一出完美的意外。”王向东有些沮丧的道。
他觉得不是意外，但证据显示，就是意外。
沈炎双眼眯了起来，道：“先去调查，有新的发现随时发我手机上。
我先去看看伤者们。”
“救她，救她。”
沈炎刚靠近大巴车就听到一道虚弱却饱含-着倔强的声音。
“救他，救他，我没有工作，我死了没关系，他得把孩子养大。”
沈炎循声望去，几个消防战士正在切割一台翻了的车，那台车里，有一家三口。
男人开车，女人抱着女儿坐在后排。
现在男人的胸腔被方向盘下的操纵杆戳破，鲜血直流，女子则头破血流，被压在车门下。
唯独小女孩没怎么受伤，但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哭都不哭，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沈炎脸色沉了下来，这要是人为的……
他捏紧了拳头。
“别救我，救他，你们聋了吗，听不见吗？”女人嘶吼道。
沈炎这时候注意到，车是一体的。
救女人，男人的伤就更重。
救男人，女人就伤得更重。
两人都伤得很重，命悬一线。
救援，是一道痛苦的选择题。
救谁，战士们都将痛苦一生。
“我来吧。”
沈炎走了过去。
“你是？”节骨眼上，战士们怕有人乱来。
人命关天啊。
“他是新晋专家沈炎。”
沈炎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一道很是沉稳略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传来。
沈炎眼神微动。
秦守业？
“沈专家，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秦守业道。
沈炎扭过头，朝秦守业看去。
秦守业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有四五个人。
这些人的面孔都熟悉得很，几个小时前见过，有省里的专家，也有市里的专家。
“当然记得。”沈炎道，“只是事态紧急，秦老头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就在一边等着吧。
我有空再来跟你聊。”
混账东西！
秦守业心里骂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是得顾及自己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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