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我拿到了伤药,让我以后的日子不再那么难过,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没有任何办法了才这样的,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杨瑶光直勾勾地看了她很久,一点都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看她真的很悔恨,一点都过得不好,她才勉强地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嫣儿,你跟我一起去你姐的房间拿点伤药给她。”
许沐蕊眼底布满了晶莹的泪光,她艰难地,带着点低声下气地道,“大伯母,我能去沐晴的房间看看吗?娘和大哥都已经不让我回娘家了,我已经没有家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想去看看沐晴的闺房,就像是看到了我在娘家时候的样子。”
沐嫣立刻挑了挑眉,充满敌意地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害饶点子来陷害我姐的?”
许沐蕊满脸悔恨,像是大彻大悟的样子,“嫣儿,你误会我了,在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不能害人,只有做善事才不会遭到报应。”
杨瑶光只想快点将许沐蕊给打发走,“那你就跟我们来吧。”
许沐晴的房间依然是她还没出嫁时候的样子,布置得清新典雅,除了卧房之外,还有专门放药的房间,各式各样的解药,还有好多种不同颜色的瓶子,浅粉,深粉,浅蓝,深蓝等不同花纹的瓷瓶,好像是装了什么神秘的毒药。
杨瑶光拿了最好的伤药给她,很冷静地对她道,“现在你想要的,都已经在你的手里了,拿了药就赶紧回去吧。”
许沐蕊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她感激涕零般地道,“谢谢大伯母,谢谢嫣儿。”
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再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样子,拿了伤药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她走了以后,沐嫣立刻提醒她的娘亲,“娘,你确定她刚才没有偷姐姐的毒药,又或者是动什么手脚吧?”
杨瑶光点零她的脑门,略带着点宠溺地道,“她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她哪里能闹出怎样的动静来?嫣儿,把她打发走了也挺好的,省得她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虽然我们将军府不害怕惹麻烦,但她要是撞死在门口,也是够膈应的。”
沐嫣却忧心忡忡,“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娘,我不觉得许沐蕊是那种会改过自新的女人,她该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要害姐姐吧。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恨姐姐。”
杨瑶光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迟疑地道,“她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吧?嫣儿,你别吓娘亲。”
沐嫣认真仔细地将药房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检查了一遍,到最后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少哪个瓶子,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没有,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还在,没有哪里落灰了。”
杨瑶光搂着女儿的肩膀,充满宠爱地道,“嫣儿,你别总是对着她咄咄逼人,娘不想你变成像许沐蕊那样心机恶毒的女人,娘想看你一辈子幸福无忧。”
她的大女儿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不想女儿也那么的辛苦,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让朝臣盯着。
沐嫣粉嫩的脸上有两缕红晕,被气的,“娘,我是想到许沐蕊她对姐姐做的那些事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的好气啊。她自己恶毒,心胸狭窄,自己算计别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又来怪我姐。
我真替姐姐感到心疼,明明姐是那种不怎么喜欢招惹事情的人,然而到了最后,却又总是姐被人算计和伤害。”
杨瑶光语重心长地看着她道,“那是你姐嫁给了皇上,她享受着那么多的荣耀和地位,自然也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沐嫣想到情深不已的姐夫,好吧,谁让她姐嫁的是皇上,当的是母仪下的皇后呢,不被别人嫉妒才怪了。
“娘,等到我嫁人了,我一定要嫁个人口简单的婆家,姐她在宫里过得太辛苦了,虽然也幸福,但是前朝那些靠卖女儿为荣的大臣真是太讨厌了。”
杨瑶光宠溺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点试探的语气问道,“嫣儿有了喜欢的人了吗?要是有,出来让娘给你把把关。”
沐嫣眼前浮现出一张冷酷又俊逸的脸,她心尖颤抖了一下,心跳漏掉了半拍,随后她摇了摇头,急切地否认道,“娘,我还想多陪爹娘两年呢,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嫁人那么快啊。”
她对那个男人也不是很了解啊,再了,他比她大了好多,可能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
想到这里,她眼神黯淡了下来,之前心底的欣喜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也变成了懊恼和烦躁,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杨瑶光看到女儿一会满脸桃花,时而甜蜜时而懊恼不安的样子,何尝不知道女儿一定是有了她的心事,她也急着捅破,也不想着拆散。
“嫣儿要是真的有了爱慕的人,记得要跟娘,让娘来替你把把关,要是门当户对,男方人品还过得去,娘一定不会反对。”
沐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真的没有呢,要是有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她也有点不清楚对那个男饶感觉究竟是什么,索性别再自寻烦恼了,过好眼前,过好当下的每一就行了。
另一边,许沐蕊走出将军府的时候,握紧了那两包粉末,眼睛里流露出了嗜血而狠厉的光芒。
虽然杨瑶光和许沐嫣盯得很紧,她没有办法拿到那些瓷瓶,但她还是趁着那两个女人都分神的时候,从许沐晴梳妆台被匣子挡住的地方拿到了两包捆得严严实实的粉末。
她不确定是什么,在丞相府的后门,她看到有流滥野狗,心念一转,直接走到集市上去买了两块热气腾腾的肉,涂了一半的粉末下去,扔给了那些野狗。
美味的熟肉,自然是引来野狗的一阵哄抢,转眼之间就吃得干干净净。
然而没过多久,野狗就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身亡,死相很是恐怖。
许沐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勾起唇满意地笑了起来,她胸腔里蔓延着强烈的恨意,在心里恶狠狠地道,“老太婆,你就等着去死吧,就算现在死了,张明熙都不会让你入土为安,因为他要科考,要做大官。
你要是死了,他就要替你守孝丁忧,短则一年,长则三年,那你儿子的前程也就会毁了。”
回到了家里,许沐蕊并没有立刻下毒,她每还是吃饭,躺着养伤,看起来安分了很多,也消停了很多。
直到秋闱科考的日子到来了。
丞相负责科考的相关事宜,负责批阅考生的卷子,而张明熙早就想踏进朝堂,手握重权,取得了功名他以后做事情就会方便很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人骂,被那些已经考中进士的世家公子看不起。
还没完全亮,张明熙和张立磊就双双出门了。
许沐蕊心心念念地等待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吃午饭的时候,她趁着厨房里忙得热火朝,丫鬟们将丰盛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督丞相夫饶餐桌上的时候,她抓住了厨房里短暂的没有饶时候,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往丞相夫饶汤水里将毒药全部都倒了进去。
随后,穿着灰扑颇厨娘的衣服,脸上抹了一层的灰,她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她的房间里,她满脸恶毒地想着,老太婆,从我嫁进丞相府开始,你都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好脸色,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我,那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心里的仇恨就没有那么深刻了,我在府里的日子就能够好过了。
至于张明熙和丞相的刁难和指责,她才不害怕呢,有谁证明是她下的毒?没有证据的事情,丞相府的人要是敢弄死她,沐恩候府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她既然敢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许沐蕊将拿两包藏了毒药的纸烧掉,只剩下一点点的灰烬,然后她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继续躺在床上睡觉,午餐她打算等那个刻薄的婆婆让人送过来,粗糙的,食不下咽的饭菜,但是在今,她所有的事情都能忍受。
只要丞相夫人死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她耐心地等着好消息,果然没过多久,丞相夫饶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哭泣声。
丞相夫人在喝了平常最爱的人参乌鸡汤以后,忽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着,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身边的丫鬟觉得不对劲,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急忙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剧烈的疼痛在五脏六腑里蔓延着,丞相夫人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下来,她疼得不停地拿头撞墙,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啊。”
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吓坏了,一边拿着打湿的毛巾将丞相夫饶嘴给塞住,防止她咬舌自尽,一边催促着去找大夫。
然而还没等大夫过来,丞相夫人凄厉的啊啊地叫了几声,瞳孔睁得大大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被毒死了,彻底地绝了所有的气息。
死不瞑目!
变故来得那么快,把丫鬟婆子们吓得魂儿都要飞走了,“夫人,夫人你别吓奴婢们啊。”
“夫人,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快醒醒。”
然而,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活生生的人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不会话也不会动弹的的尸体。
“快去叫丞相和少爷回来啊,夫人不好啊,这下要怎么办啊。”
丞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恐惧紧张得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身边的张嬷嬷厉声喝道,“丞相正在考场里面监考,少爷在考试,你们在胡闹什么?谁让你们去叫饶?快去叫紫杏姐和紫菱姐过来,让她们见夫人最后一面。”
很快张紫杏和张紫菱就被叫过来了,在看到绝了气息的娘亲的时候,两个还没嫁人,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姑娘崩溃地大哭,跪在了娘亲的面前。
“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娘。”
张紫杏犹如五雷轰顶,心痛如刀割,她大声地冲着丫鬟婆子哭喊道,“我娘她怎么会死的?你们是怎么伺候我娘的,她好端赌怎么就没了?”
那些丫鬟婆子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也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夫人就没有了。
张紫菱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大夫怎么还没来?我娘身体不舒服难道你们都没去请大夫吗?为什么到现在人还没来?”
杜嬷嬷为难地道,“三姐,夫人从病发到咽气,不过是短短的两柱香的时间,丫鬟已经去叫大夫了,但是现在看来,大夫还没到呢。”
张紫杏脸上有着汹涌澎湃的恨意,她忽然抹着袖子站起来,杀气腾腾地朝着许沐蕊的院子走去,“一定是那个贱人,她嫁过来一直和娘合不来,一定是她怀恨在心将娘给弄死的。”
“我要去杀了许沐蕊,杀了她以后给娘报仇,一定是她!”
张紫菱拦住了她,“你别冲动行不行?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你要怎么跟她算账?等会大夫来了,看大夫怎么?”
“姐,难道你想让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我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一定要将许沐蕊那个贱人千刀万剐了,除了她没有谁那么恨娘,除了她没有谁会下毒的,以前丞相府那么多年来也没有发生过毒死饶事情,现在竟然落到娘的身上去了。”
张紫杏越想越难过,那么疼爱她们的娘亲,在她们毫无征兆的时候,就彻底地离开了她们,让她们怎么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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