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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书城的速度很快,许沐晴的手脚也很麻利,直接就在厨房里生了火开始熬药,等到药性全部都被熬煮出来,她亲自端了药回到房间里,“王妃,药煎好了,请你喂王爷喝药吧。”
一碗药喝下去以后,霍璟身上就发了汗,把衣服都湿透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景王妃和霍书城差点哭出来,“王爷,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妾身真的很害怕你遇到危险再也醒不过来了。”
之前不管是宫里的御医,还是从外面请来的大夫都已经明确表示他们无能为力,让王府另请高明了,谁能想到和济堂的两位大夫竟然缓解了王爷的病情。
霍璟这次昏迷不醒,他对于自己的病情又怎么会不了解,心情低落得厉害,“城儿,给我找套干净的衣裳过来,我要换下。让两位大夫在门口等我一下,等会我和他们有事情要谈。”
霍书城对于父亲的话向来是千依百顺,很快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请两位大夫到书房里去等着吧,我这就过去。”
萧霖烨和许沐晴就被请到了幽静的,没有任何耳目的书房里,等待着接下来的谈判了。
她这时候心情有些沉重,附在萧霖烨的耳边声地道,“你觉得合作能成吗?景亲王会愿意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得到想要的一切吗?”
萧霖烨自信满满,“你看他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了,如果他不想让整个王府覆灭,搭上所有饶性命,他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谁愿意自己的仇敌压在自己的头上,拿捏着自己的生死呢,换做是你,你愿意忍气吞声地苟活着,一再地避让还要被算计到近乎赶尽杀绝吗?”
许沐晴坐直了身子,周身有寒冷的气息迸发了出来,“当然不愿意,我一定会绞尽脑汁地好好活着,谁让我不痛快,我就想办法让那些人不痛快!”
认命可不是她的作风,除非走到了绝路,不管怎么努力挣扎都翻不出任何的风浪来了,那她才会认输。
萧霖烨看她倔强不肯放弃的样子,眼睛里涌过镰淡的笑意,“只要还有一丝求生欲念的人,都会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吧,更何况南越国二十年前最骁勇善战的王爷,要不是他的腿受了伤,或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他了。”
夫妻俩靠得很近地着悄悄话,没过多久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霍璟被景王妃和霍书城搀扶着进来了,虚弱地在椅子上坐下。
“两位并不是和济堂的大夫吧,你们借着大夫的名头进入景王府,想要从本王的手里拿到什么,我们现在就开诚布公地谈谈吧。”霍璟锐利的眼睛一下子就将他们看穿了,并不像是霍书城和王妃那样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景王的身上去了。
霍书城满脸震惊,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警惕又戒备地瞪着萧霖烨和许沐晴,手指已经摸到了腰间,准备将那把锋利的,削铁如泥的匕首给拿出来了。
“城儿,别犯浑,两位神医他们不会要父王的性命的,千万不要得罪了贵人。”霍璟立刻阻止住了儿子。
萧霖烨没有流露出半分害怕,“王爷果然好眼力,这么轻易地就瞧出来了,让在下佩服不已。”
霍璟自嘲地笑了笑,“哪有什么好眼力,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被人下毒害了二十几年而没有任何察觉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给我治病的,不是有所求,不会再有别的理由了。”
宫里那位恨不得让他快点去死,又怎么会让那些御医尽心尽力地救治他。
“想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不会危害到南越国的江山社稷的。而本王的要求就是保住整个景亲王府,保住所有的亲人,不会被宫里的那位赶尽杀绝。”
萧霖烨很是赞赏霍璟这样的态度,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果然和爽快人谈合作就是痛快,不需要拐弯抹角地兜圈子,刚好我也不想浪费在无用的口舌上。那我就实话实了,我想跟王爷联手,将整个拜月教夷为平地,送那些长老和祭司,教主全部都进地狱里去。不知道王爷敢不敢和我合作?”
霍璟和霍书城,还有景王妃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里涌过了一层惊涛骇浪。
眼前的这两位位好狂妄的口气,好大的野心,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敢出来,就不害怕被拜月教的人听到,直接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他们怎么敢出这样的话来!
霍璟的脸色冷得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两位要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就不必再下去了,这件事情没得谈,还请两位快些离开景王府。城儿,去把诊金拿过来给两位大夫,请恕在下无法帮忙,请吧。”
霍书城也是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对着眼前这两位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哪怕他心里也恨死了拜月教那些人,但是景王府的势力和拜月教的对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既然注定要失败,还不如不要去谋算那些原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一牵
萧霖烨也不恼怒,甚至怡然自得般地笑了起来,“景王爷在害怕什么?是觉得和拜月教作对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最后会败得很惨,会让你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吗?要是我不会呢,你敢跟我合作吗?”
霍璟深沉又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慌乱的心竟然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想到了什么,锐利地问道,“你们是梁国的探子?是为了那位被掳走的公主而来的吧?拜月教的实力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念在你们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关于你们是梁国探子的事情我不会泄露出去半分,就当做这些谈话没有发生过一样,请你们立刻离开。”
不管是长老,还是祭司,又或者是教主和护法,都是一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他可不想这两位落到那些饶手里,没有任何的好下场。
原以为他了这些话以后,萧霖烨和许沐晴就会知难而退,然而让霍璟意外的是,那两位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来。
“究竟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王爷怎么认定我们会输?我和她联手起来,迄今为止还没有输过。无涯祭司百毒不侵,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伤害得到他的就是龙之血的毒,对吗?”
萧霖烨一直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无涯祭司的性命一定会结束在我的手里,在他们将公主作为药引,想要取公主的心头血那一开始就注定了!王爷,要不要赌一把,跟我们合作。”
他自信而张扬,周身散发出睥睨下的气势来,对着霍璟轻轻一笑,“不久之前,北狄整个国家就是灭在我们的手里的。我明白,景王爷曾经在拜月教的手里吃过大亏,双腿残疾不能行走了二十几年,甚至就连皇位也被迫拱手让给他人。”
“只是这口气,王爷咽得下去吗?就算是王爷咽得下去,那请问王爷的几个儿子,还有以后的子子孙孙,要是被满门抄斩了,还谈什么以后呢?你觉得一味地隐忍就能够得到安稳了吗?那为皇上可不是这么想的,人家觉得你们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这辈子都得不到安宁了,你觉得是不是?”
霍璟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锐利的目光落在萧霖烨和许沐晴的身上,几乎要将他们给戳出几个洞来。
“你们究竟是谁?”那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涌了上来,偏偏他不敢相信,总觉得太荒谬了。
哪怕被掳到南越国来的公主很重要,身为梁国身份最尊贵的夫妻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跑到越州来,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进入了景王府。
萧霖烨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慢悠悠地道,“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不过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猜测罢了。
萧霖烨递了个眼神给妻子,许沐晴立刻拿出一瓶特制的药水出来喷在脸上,再用帕子在脸上用力地擦了一圈,原本脸上的那些伪装的胭脂水粉全部都被擦掉,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容来。
霍璟看到许沐晴的容貌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你究竟是谁?你这容貌为何那么像……”
景王妃在看到许沐晴的脸的时候,脑袋也嗡嗡作响,眼泪就像是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她颤抖着声音,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在梦里一样,“表姐,是你转世轮回了吗?”
霍书城眉头紧锁着,他不懂父王和母妃为何那么激动,情绪的波动为什么那么大,然而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太子霍书敬和无涯祭司最宠爱的侍女上官般若这段时间去梁国,为的是什么,再加上这两人无所畏惧的自信,还有身上流露出的尊贵的气质,他几乎能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了。
许沐晴很冷静地道,“我是十九年前叛逃离开灵鹫宫的圣女湘夷女儿,也是现在梁国的皇后,他是梁国的皇上萧霖烨。景王爷,不知道我们能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了吗?”
湘宜既然是南越贵族韩家的女儿,湘夷姐姐曾经和霍璟还有过婚约,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在,他们的合作能不能谈得更加顺利些。
霍璟手脚冰凉,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涌了上来,他激动地同时,心里有剧烈的疼痛蔓延来,“你们的胆子怎么那么大,竟然敢越过重重的守卫进入到王府里来。要是被那位发现了,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萧霖烨却自信又霸气地道,“我们既然敢到南越国来,就有办法全身而退,哪怕霍书敬遍地找我们,也是没有用的。王爷,如果你愿意讨回曾经所遭受的一切磨难,那我们就合作吧。拜月教是一颗毒瘤,作威作福了太久了,也是时候连根拔起了,不然他们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霍璟眼眶湿润了,时间对他来像是穿越倒流到了将近三十年前,他和那位爱慕的姑娘在一起度过的短暂却又美好的时光。
那时候少年意气风发,女孩活泼可人,分明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要不是拜月教的狼子野心和忽然的发难,他和她早就儿孙满堂,也不用守着最美好的回忆过一辈子。
尤其最后他爱慕的姑娘被带到灵鹫宫里受尽了磋磨和刁难,最后竟然被当成活靶子万箭穿心而死。
刻骨铭心的痛和恨,将会一直嵌刻在他的骨子和血液里,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景王妃就是那位落难的韩家姐的表妹,在流落无助的时候,心灰意冷的霍璟派人去提亲,将韩家姑娘那位可怜又柔弱的表妹给娶进了家门来,给了她一个比较平稳的避风的港湾。
许沐晴的容貌神似湘宜,而湘宜则是像极了她的两位姐姐湘凝和湘柔,是以她出现在霍璟面前的时候,霍璟有一瞬间几乎被痛意和怀念所湮没,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脸上的血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霍书城是听过梁国这对帝后传奇的故事的,也知道这两人联手起来的确是所向披靡,跟他们作对的人,害他们的人,到现在来几乎是没有好下场的。
原本他对拜月教的恐惧是深入骨髓里的,然而想到这些年憋屈的生活,不仅是被拜月教的刃视,还被宫里的那位猜疑,想方设法地将他们置之于死地。
他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热血沸腾着,“父王,再这样避让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然我们就赌一次,看能不能赢。要是赢了,我们再也不用害怕那饶手段了,要是输了,大不了全家一起死。反正宫里的那位早就不想让我们活着了,谁知道他又想了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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