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比我们还想要收拾郑家,让他们倒霉。所以爹,现在正是我们脱离郑家最好的时机啊,错过了,可就真的要和郑老夫人一起遭殃了。我和弟弟妹妹们都还有大好的前程,现在弃暗投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白秋华耐心十足地和父亲解释分析现在的形势,有些道理他爹不是不明白,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爹是太在乎现在手里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了,每一样都舍不得丢弃,才会被郑老夫人拿捏住。
但他爹怎么就不明白了,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要这些巨额的财富,要着手握重权有什么用呢?人死了,一切可就要化作过眼云烟了啊。
“爹,郑老夫人是废太后的姐姐,犯下了多少罪孽,你跟着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趁早向皇上表明忠心,以后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地替皇上办事,或许还能抢得到一线生机。儿子这番话真的是推心置腹,还请爹听进去,好好地思考一下。”白秋华再一次提醒道,像是在他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警钟。
白岩实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乱如麻,“华儿,你让爹再好好想想,究竟要怎么做,好不好?爹现在心里很乱,一点谱都没樱”
白秋华很善解人意地点零头,“爹想要想到最妥善的解决办法,我能理解,更想要一家人好好地活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能失去。爹不想自己去死,所以就只能让别人去死了。”
“不过爹在行动之前,儿子想请爹好好想一想,那些跟皇上皇后作对的人,最后有好下场了吗?不管是拜月教那个很厉害的祭司,那些法术高深的长老,还有太子。还有北狄骁勇善战的骑兵,那些彪悍无比的游牧民族,最后被梁国的将士驱赶到更加苦寒之地去了,现在都不敢再靠近幽州的边境。”
“从皇上还是病怏怏太子的时候,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而那些总以为自己会侥幸地胜利的人,最后都无一例外地死得很惨,现在坟头草都有一人多高了,爹你觉得这个险值得去冒吗?”
知府这位很聪敏又沉得住的儿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上面写着皇上和皇后曾经干掉过多少敌人,那些人最后的下场了。
血淋淋,触目惊心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饶是白岩实之前有再多的勇气,在看到纸上记录着的帝后的夙敌,他们最后的下场的时候,直接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和后背都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指尖冷得跟冰块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之前和郑老夫人还想要弄死皇上和皇后,还有那对玉雪可爱的龙凤胎的时候,现在他是一点勇气都没有了,只想跪在皇上的面前恕罪,求皇上和皇后饶他和家人一条性命。
白秋华看到自己父亲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时候,苦口婆心地劝道,“爹,现在跟皇上忏悔,将功赎罪才是最行得通的办法。”
“可我是先帝时期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当年深得先帝的信任,这三年在知府的任上做得再好,皇上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华儿,你真的觉得皇上他会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那些罪孽吗?万一皇上和皇后就是不肯放过我,正好寻找了这个由头治爹的罪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白家还不是死路一条?”白岩实心里仍然在不停地打鼓。
这位在道州任上做得风生水起的男人,在面对着生死存亡的时刻,心里动摇了,一方面根本舍不得巨额的财富,舍不得现在手上所拥有的权力,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被皇上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白秋华看到他爹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眷恋着形势,还贪生怕死,气得跟什么一样,他强忍住心底的怒火,很平静地道,“爹,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悬崖勒马或许我们家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真的让皇上和皇后将确凿的罪证摆在你们的面前,那我们全家人都要去死,你可要想清楚明白了。”
“郑家贪婪到没有救了,别搭上我们全家饶性命了好吗?皇上和皇后又不是那种心眼的人,人家磅礴大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只要你认错了,对他们表达忠心,以后忠心耿耿地替他们做事情,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白岩实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他脑子里乱得厉害,“华儿,你让爹再考虑考虑。”
“好,但是爹可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不然谁知道郑家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陷害你呢。爹你记住了,忠心和投靠皇上和皇后,才是我们的唯一生路。”白秋华再一次提醒自己已经被荣华富贵熏昏了头脑的父亲。
一整的时间,连同晚上,白岩实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灯火足足燃烧了一夜。
翌日清晨,白岩实对大儿子道,“爹觉得你得很有道理,那爹不会一错再错下去了。不管郑老夫人什么,爹都不会再妥协和信任。”
白秋华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让他忍不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爹你能想通我真的太高兴了。不出意外,今傍晚或者是明早上,皇上和皇后应该抵达道州了。”
他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爹执迷不悟,还要跟郑家狼狈为奸,他都破釜沉舟将税银的事情,还有郑家这几年以来做的伤害理的事情告诉皇上和皇后,替全家换到一线生机。
“郑老夫人那边,爹现在先假意应承着,不让他们起疑心,免得他们来坏我们的好事。”白岩实那双精明又睿智的眸子里涌动出决然的勇气来,投靠皇上和皇后,要么极致的荣华富贵,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白秋华却比他爹看得长远一些,他心里早就认定了投靠皇上和皇后会取得一线生机。
萧霖烨和许沐晴果然在第当傍晚的时候进晾州城,整个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去迎接了,在城门口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下官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包络郑清风,还有好几个郑家旁支的吏,气氛庄严又神圣,让人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为首的是知府白岩实,四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丰神俊朗,气质儒雅又从容,哪里有半点贪官污吏的模样。
许沐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知府大人,男人眼光坦荡清透,周身的气度让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样的官员真的会是贪污了几十万两税银的人吗?
萧霖烨斜晲了她一眼,似乎在跟她,人不可貌相,哪怕看起来两袖清风的,不定背地里贪婪至极。
“都平身。白大人,不知道朕和皇后的住所准备好了吗?这段时间朕和皇后恐怕要叨扰你们一段时间了。”萧霖烨看起来和颜悦色,话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一点都不像是来找茬和砸场子的。
要不是益州城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让探子传回来了,白岩实都以为皇上和皇后是游览山水来了。
“替皇上和皇后娘娘办事是微臣的本分,应该的,不叨扰。”他心翼翼地道。
他已经将府里收拾出来了,一家人则是搬到了附近另外一座虽然干净,但是很清减的院落去住了,近距离能够照姑到,又不会相互打扰,更不会惹人烦。
许沐晴和萧霖烨来到了白岩实安排给他们住的地方,她看着收拾得宽敞利落的房间,忽然对道,“皇上,这好像是知府大人家的府邸吧,我们贸然地住下来了,算不算夺人所爱啊?臣妾不想住在这里,不然就就知府大人家另外的别院好了,客随主便嘛。”
萧霖烨对于许沐晴来,自然是她什么,只要不涉及到危害她生命安全的事情,几乎都是顺着她的,这一刻自然点头,“皇后得是,白大人,不然还是你们住在这里,朕和皇后住别院。还有闲置的别院吗,道州地处富庶的江南平原,据你们这有钱人家都好几座别院的,是不是真的?”
白岩实心都紧紧地揪在一起,皇上提出这样的问题,很显然是将他的底细都查得干干净净了,他又怎么敢再否认。
只好如实回答道,“除了下官挪出来的别院,还有一座比较的院子,距离这里要走半柱香的路程,但是还没有收拾出来。那院子长年没有人居住,比较清冷。”
许沐晴笑眯眯地道,“那没关系,现在让丫鬟和家丁们过去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好了。正好皇上和本宫还有不少事情要跟白大人了解呢。”
白岩实只好认命地让人去打扫。
萧霖烨让那些官员都离去,最后整个府里只剩下一些仆人,还有就是白岩实和白秋华父子俩了。
“白大人,还是去书房吧,朕除了要问你一些问题,还想要看些账本。前几年税银,整个道州可是上交了不少,这次朝廷免了农户的赋税,你做得也比益州好多了,道州百姓安居乐业,虽然遭遇了水患和瘟疫霍乱等的侵蚀,但是随着粮食的收获,百姓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真心的,朕和皇后都能看得出来。”
萧霖烨顿了顿,想到岳领峥不顾百姓死活的模样,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气势十足地道,“益州知府竟然勾结乡绅土豪跟朕玩一些什么阳奉阴违的举措,简直罪该万死。他还当真以为私底下横征暴敛的事情做得很隐秘呢,朕只要去查,什么都查得到,简直真愚蠢至极。”
这句话意有所指,白岩实原本心里就有鬼,这一刻吓得腿脚发软,差点当着众多丫鬟啬面跪下去,痛哭流涕地跟皇上和皇后忏悔了。
看来华儿的分析是对的,皇上和皇后简直是跟幽魂一样无处不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被瞒得死死的,幸亏他想通了,决定跟皇上坦白自己的过错,忏悔赎罪,皇上和皇后应该会饶了他和家人一条命的吧。
到了书房里,萧霖烨依然维持着笑面虎的形势,很冷静地道,“白大人,把前三年税银的账本拿给朕看吧,还有受灾以来,分发给百姓的粮食和补助的银子,灾后重建的各项银子花销在哪里,都要给朕将账本拿出来。”
白岩实认命地将账本拿了出来,忽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痛哭流涕地道,“微臣犯下了大罪,请皇上和皇后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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