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以左手提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郑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郑燮老先生的《竹石》。
李银林在云暮落笔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瞬间凝眸。
而云暮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滞了一滞。
事以至此,唯有将全诗提完。
时空的彼端,那个他最喜欢的,最爱的,竹海,竹诗。
狂乱的心跳,突然烧红聊双颊,她深呼吸,再缓缓吐出。
李银林示意玉衡先作画,她低声道:“我这回好像要给云凡丢人了!”
玉衡看了谢安然那株墨兰一眼,道:“菊和梅,你擅长哪个?”
李银林苦笑道:“呃,梅花勉强拿得出手!”
玉衡执笔,笔落如风,廖廖几笔便勾勒出一座篱笆院。
篱笆外,一丛灿烂的秋菊。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玉衡一边提字,一边浅浅吟诵,语调之中满怀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待画作完,玉衡看向谢安然道:“待来年秋时,在下与谢将军一起饮酒赏菊,如何?”
云暮笑道:“此议甚佳,朕做东!”
谢安然应诺,众人喝彩。
而后众人皆注目于李银林。
她此时狂乱的心跳已经渐渐平复。
玉衡的吟诵中,那浅浅的温暖语调,有着特定的安抚做用,令她稍稍凝神。
李银林拿起玉衡用过的砚台,一扬手便泼在了自己面前的宣纸之上。
众人皆惊,面露讶色。
墨汁飞溅,继而在宣纸上肆意流开。
待流开的墨汁稍稍停顿,她躬身,轻轻吹开墨汁。
在她吐气如兰的吹拂中,虬枝轧轧的梅枝跃然纸上,分外俊秀。
李银林问玉烟郡主要了一盒胭脂。
她将食指按在胭脂盒里,指尖微点间,朵朵红梅开在枝头。
或迎风傲立,或含苞待放。
而后她提笔,在红梅的远方,绘了一座被白雪遮盖的远山。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日幕诗成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注:避暮)
玉衡浅笑着将她的提诗念出,念毕笑道:“娘娘,您真该听荆王讲一讲西北境外的雪山!您这座山,也太过家子气了!”
李银林听了,立时扔了笔,跑到荆王身前卖乖:“外祖,您给我讲一讲呗!”
一脸的诚心倾听之意。
李银林哪里会画梅花,她这纯属投机取巧,以巧技掩人耳目罢了。
可她今儿的妆扮,再配上她的明媚的笑容,一脸的真活泼女儿情态,荆王自然是不会为难她的。
他当真讲了几桩西北塞外的风光逸事,化解了李银林的尴尬。
云暮垂眸,眸光自她鬓梢上晃动的流苏上扫过:你当真,想让云凡休了你么?
可,纵是云凡肯休了你,你又能往哪里去呢?
***
午膳摆好,众人入席。
战王云凡同学普一踏入寿堂,谢安然便明白因何李银林会提议绘四君子图了。
玉衡与李银林同时掩脸,云暮眸光微凝之后,继而失笑:她竟然给云凡做了一件衣裳?
云凡在李银林给他做的那件衣裳外,套了一件白色的外衫。
行走如风间,衣袂随风便露出里面那件衣服上的水墨兰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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