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他们无凭无据,就算找到了尸体又如何?”钱良业坐了下来,摊开一张纸,准备练练书法。
如果这句话在今早之前听到,钱文德必然深信不疑,可现在,他心里慌得很。
“舅父,我今早见到成天力了。”
“那又如何?”钱良业头也没抬起,随口问道。
“他也去了陶怡居,我见一个下人跟他说了几句之后,便上了二楼,等到我离开时,他还没下来。”钱文德神情甚是忧虑。
听到这话,钱良业终于停下手中动作,问道:“从他上楼,到你离开,大概有多久?”
“这怎么地也有一两个时辰。”
“这么久?”钱良业略微沉吟:“他上楼干嘛?”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万一他变节了,那我们岂不……”钱文德说到这,后背阵阵发寒。
“别急,这人好色,陶怡居又是醉红楼改造而成,里面还留有许多当时的风尘女子,他或许只是看上了哪个女子也不一定。”
钱文德还是不放心,继续道:“舅父,可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手指敲打着案桌,钱良业皱眉沉思。
“如果他真的把事情抖出来,那我们便抵死不认,谁都拿我们没办法。”
钱文德沉默,虽然心里总感觉不妥,可似乎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大理寺。
陈贡之正听着仵作的报告。
“死者右侧胸骨断了两根,但肋骨并没有插进脏腑,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致死的,是他左侧那处瘀青。”
陈贡之走到尸体旁,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那个伤痕。
“这是拳印!”他马上做出判断。
“大人英明,凶手一拳将死者左侧的胸骨轰得粉碎,连同心脉也一起震断,所以此处才是致命伤。”
不愧是大理寺仵作,验尸技术丝毫不亚于方圣手。
当然,以上的结论,是他剖开尸体才得到的,方圣手并没有剖尸,所以不轻易断言哪处才是致命伤,这也是他行医谨慎所致。
“这是什么?”陈贡之指着那扳指印问道。
“回大人话,经过我等勘察,猜测这个方形小印应该是凶手食指上戴着一个扳指造成的。”
“扳指?”陈贡之仔细观察着,不住点头。
他对大理寺仵作的验尸技术,还是十分信任的。
“死亡时间呢?”陈贡之继续问道。
“根据近日天气情况和尸体的腐烂程度,我们推测,此人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天到十五天之间。”
“能再精确一点吗?”
仵作面露为难之色,道:“回大人,死者死亡多天,很多因素都能影响到死亡时间的推测,属下不敢妄言。”
“尽管说出你心中的想法,不入档案,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于你。”
陈贡之知道这些仵作的一言一语,等同于验尸报告,是要记录在档案里的,万一说错了,他们可是要被问罪的。
听他这么说,仵作终于大胆出言:“依属下多年经验,如果没有被水浸泡或者放入冰室之类,此人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二天左右,前后不会超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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