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复苏的迹象,可是他们对付黑道都还吃力···怎么可能去截粮呢?
官道的话,上京城的那几个文官,例如大祭酒明书,先不说他们这次本就支持唐礼,如果他们有动作,不可能逃得过我宋严世的眼。
难道是外地的官?比如天歌郡的郡守······
呃。
那是个废物。
我在想什么呢。
宋严世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好笑。
天歌郡之下的六个府令。
呃。
那是六个废物。
怎么想着想着,更好笑了呢。
宋严世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天歌郡郡守和那几个废物府令,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们配吗?
可笑。
不过说全是废物也不至于,六府府令中的陆高升······
慢着。
陆高升!?
想起这个名字,宋严世逐渐沉默。
他逐渐陷入到一段不长的回忆里。
自从白世玄死后,朝堂上他再无掣肘,权柄自然也就越来越大,可这些年下来,他心中却一直有一样苦恼。
这辈子,树敌太多。
而他正一年比一年的老去。
他活着,自然不怕,唐礼也罢王绝也好,又或者大祭酒明书,宋严世自信自己不可能输给他们。
可他死之后呢?
那批手下,和官员倒是无所谓。
一帮子贪官,自己用来敛财的工具罢了,被人满门抄斩也好,凌迟处死也罢,他宋严世半点也不在乎,你见过哪个猎人,会对手里的工具产生感情吗?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唯一的女儿。
宋严世出生在大武国的最底层,一个贼窝,说是底层的底层也不为过。
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满地污水的家,和蛇虫鼠蚁共存的肮脏,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在自己死后,过上那种生活。
后来,一个人的出现,短暂的为宋严世解决了这个烦恼。
记得那是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正好他巡视中部各郡,因为顺路,回了一趟故乡的宅邸里,也正是那一天,他的女儿往家里拉来了一个书生。
一个英俊,年轻,却衣着破烂的后生,叫陆清名。
本以为只是个好色的登徒浪子,或者借自己女儿攀门路的无能废物。
可一番考校下来之后,宋严世惊奇的发现,这个后生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经史子集不说,连兵法都略知一二,堪称全才!竟是丝毫不比他差。
甚至,可能还强过他!
这让宋严世不得不正视了这个年轻人,后来他还特地的去调查了这个年轻人的一些经历。
他发现此人在城中已经住了三年,三年前,因为郡试不过留在了城中,准备下一次考试,至于为什么这种才学的人,考不过郡试?
对此,宋严世心知肚明。
而后这个年轻人又因为盘缠被城里的盗贼偷光,摆摊卖字画,想挣几个回乡的钱,却因为交不起保护费,被黑道的混混拆了摊子,虐打了一番,连写字作画的手都被打到骨折。
他在城中过着饥肠辘辘的日子,便又想到了去卖劳力,可谁人又看得上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伤在身的书生呢?那段日子,说他过的是乞丐的生活也不为过。
最后流落到城中的一家妓院,做着打杂的工作,在那种地方,他一个文弱书生,偏偏还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孔,自然受尽了白眼,受尽了刁难。
这些被羞辱,被殴打的桩桩件件,如果换了是唐礼,必然会对陆清名此人充满了不屑。
然而,宋严世是一个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人物,陆清名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宋严世越发看重这个年轻人。
因为,他在陆清名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极强烈的‘狠劲’!
一个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才高八斗,毫无疑问,必有一身傲骨的人。
他要有多么大的野心,多么强烈的意愿,才可让自己忍受这么多屈辱,才可以在这样的屈辱里,熬了整整三年。
我为什么不培养一个接班人呢?
这是当时宋严世最真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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