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没能找到好门路,不甘不愿地呆在家里扛锄头,可不正是在为前程发愁?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啊。
谷 春枝婆婆用力掐春枝一把:“听见了没?快回你娘家帮忙去!我给你舀几斤白面,再盛些豆油,让贵山送你去!”
春枝妯娌说:“娘,给一样就行了,别又给油又给面,朱家现在好东西多着,不缺这些……少舀点白面,咱家也没得吃了。”
春枝婆婆瞪她一眼:“用你来教我?老娘当家还是你当家?懂个屁,少给我吱吱歪歪!”
春枝快哭了,倒不是因为被掐得痛,而是心里火烧火燎似的难受,她也想回娘家,这时候娘家多热闹,可是回不去啊:“娘,我弟真不让我进门,都关门上栓了!”
“你是死人啊?不会喊吗?”
“喊了怕也不开。”
“不开你就一直喊,哭着喊!那是你亲爹娘,还能真为难你?再说有客人在,他们总要些脸面,不会当着客人打儿骂女。”
春枝婆婆抓着春枝,又拉上马贵山,后边还跟着两个孩子,吵吵嚷嚷往西屋那边去了。
东屋里安静一小会,马德琴靠近马德文,说道:“哥,你估摸着,朱家是不是真的要好起来了?”
马德文点头:“这天底下什么恩情最大?除了养育之恩救命之恩,那就是葬父葬母之恩,你看戏文里人家为啥要卖身葬父?朱满金干的这事,对那几个城里来的人可是很重的恩情,但凡有点能耐的,还不得厚报他?我听说了,那个跟着来的县里干部,是县长专程派的!朱家搭上这条关系,就算朱满金不会用,大队长王贵根可不傻,会指点他们去利用——朱满银大闺女朱春红,嫁的王贵根儿子王来喜……”
“哥!要不我让爱香回来,再跟春林好上?”
“你啊,当初我就说,那个小钟也就是个放电影的,油嘴滑舌比不得春林稳重,春林学的老派匠工,手艺是越做越精,将来越老越吃香,你们不信我的。看看吧,人家的好处这么快就来了。”
“我立马去叫二子上公社,赶紧叫爱香回来!”
马德琴溜下炕,着急忙慌地跑了。
马家婶子想了想,也赶紧回家去,家里还藏着两三斤花生,得拿出来交给春枝带去,将来朱家返还好处,自家也能理直气壮分一些。
等朱春枝左手牵大儿子,右手拉小儿子,跟着扛个袋子的吴贵山来到朱家院门前,却遇上了村里几位老住户要来看看小花花,她们都了解当年的事,还抱过小花花的。
王桂兰开门出来,满脸笑容迎大家进去,一转眼看见朱春枝和马贵山,立刻黑脸,直接抓起扫帚扬了两夫妻一头一脸灰,又指着他们骂:还跑她跟前来碍眼,下次就不是扫帚了,而是用锄头招呼,再泼两桶酸潲水!
面对变得这么硬气厉害的老娘,朱春枝不敢像以前那样顶嘴,她流着泪,和马贵山带着孩子灰溜溜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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