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为了不让父亲太过焦虑,告诉他,早就已经分派多人在外寻找,现在又有外祖支持,会找到的。
沈和平却更急了,还生气地责怪儿子,没有早早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沈誉很无语, 果然还是落下埋怨了。
但他没后悔隐瞒,按照父亲这副样子,吃不下睡不着,失魂落魄的好几次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早早告诉他,怕是还没找到娘, 爹就给急死了。
父子俩风雨兼程四处奔波寻找母亲和妻子的当儿,沿海某地一个中型集镇,大清早天刚麻麻亮,一个身形修长瘦削女人,左手拎布袋,右手挽个篮子,穿着当地客家妇女服装,头戴有着黑帏边的帽子,完全遮住了面部,只见她快步走过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挑担行人的街道,直直往镇外而去,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白蒙蒙晨雾中。
等到太阳出来,街上人多起来,有上工的有上学的,男女老少各奔各的事儿行色匆匆,街道多了点烟火气却并不热闹,静寂晨光中,忽然从东边一条小巷里传出女人叫骂, 尖利的嗓音简直能穿破人耳膜。
随着叫骂声, 巷子里窜出个五十多岁女人, 中等个儿一身黑衣裤,系着围裙脑后挽个髻儿,人显得干净利落但面相刻薄,她在街面来回跑,拍打两户人家的院门,院里没人应门,估计是出去干活了,黑衣女人气得一边拍手大骂,一边又准备去找别的人。
这时几位大妈围过来,认真听黑衣女人骂了一会儿,好奇地问她到底在骂谁?
黑衣女人恨声道:“骂那个死哑巴咯,我好吃好喝养她半年,她没有一点回报,天不亮跑掉了,还偷我的粮食,偷走我一篮子鸡蛋!那可是我攒好久,要拿给我大女儿坐月子的啊,心疼死我了!个死哑巴,衰女!”
大妈们的脑回路却不跟黑衣女人共一频道,她们只关注她嘴里那个哑巴衰女。
大妈甲问:“哎呀木寡妇, 你家里不就你和儿媳妇还有奶娃娃三个人吗?什么时候养着个女人了?我跟你一个巷子住着,竟然都不知道?”
大妈乙撇嘴:“她家成日里院门紧闭,都不让咱窜门,谁能知道那院里都有些啥?”
大妈丙冷嗤:“让你们知道还得了?人家那是养女人吗?那是摇钱树,你们不懂的!”
“你瞎说什么?什么摇钱树?那是我远房表侄女儿。”
黑衣女人听到“摇钱树”,顿时变了脸色,指着大妈丙威胁:“你给我小心点,再敢胡说八道,我要你好看!”
大妈丙被威胁,不甘示弱,她把手里拎的桶子往地上一扔,双手插腰朝黑衣女人大骂:“死佬寡妇婆,你来啊!怎么要我好看?老娘三个儿子,还怕你个绝户?有本事冲这儿来!”
木寡妇前年死了儿子,留下遗腹子是个孙女,最忌讳被人说绝户,又因为今早上跑掉的女人,还顺走她一篮子鸡蛋,满肚子火没处发,被大妈丙这一骂,顿时跳起来,两个女人当街开撕。
围观的人们,有劝架的有煽风点火的,更多的则是站开远点,边看热闹边议论纷纷。
“哎,你跟木寡妇家隔壁,她家里养了个女人,是真的吗?你有没有见过?”
“木寡妇自己说是哑巴,那就是真的,因为我们这边没听到声音,但好几次我家鸡飞上墙头,我爬上去赶,都看见她家院里晒不少衣服,那时还热天,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哪能穿那么多?还有一次看见木寡妇端饭菜进屋,很快又出来了,跟她媳妇儿、小孩在院里桌边吃饭,那又送饭进屋,那就是有人咯。”
“这个木寡妇搞什么鬼?来个亲戚还偷偷摸摸神神秘秘,远房表侄女不能见人吗?养在屋里大半年不让出门的。”
“嗐,木寡妇说的话你也信?不可能是什么亲戚,她在家里藏女人,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木寡妇儿子怎么死的?”
“不是说在人家船上干活,海难死的?”
“屁,木寡妇半夜在后院墙根烧纸钱,唠唠叨叨,正好挨近我房间,我都听见了:他混黑涩会干坏事,吃木仓子儿了!”
“啊?那不是跟他爹他爷一样?听老人们说的,他老木家专干那行。”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跟木寡妇偷摸养女人有什么关系?”
“木寡妇儿子死了,可跟他混过的那些人知道他家,时不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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