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撑着一把年纪苟延残喘,就是想替主人找凶手,死后见了周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我现在不就是和你梳理案件,找出最可能杀害周家的凶手吗?”
“可,灭门的是夜叉,云大人问的这些……和夜叉无关。”
“是吗?”云起一挑眉,“你查案还是我查案?查案首要摸清楚来龙去脉,掌握所有线索,再抽丝剥茧,你打算挑衅我们提刑司的办案能力?”
“小民不敢。”
“行了,问你就回答,说这么多,莫非你不想尽心尽力给周家查真相。”
陆安然佩服云起无理辩三分的能力,更别说周家人行事不正,周管家本就心里有鬼,放云起手里,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果然,没多久周管家败下阵来,“我,我知道老爷手里原本是有个账本,周家出事后,我在书房找到了,原本想让账本随着老爷下葬,结果义庄着火,都烧没了。”
云起指着周管家,哂笑道:“你可真是个忠仆啊。”
难怪周家找不到任何账册有关的证据,敢情周管家早在周家出事就先一步清理过,是他小看了这个老仆。
周管家毫无愧色,道:“周家没了,其他都不重要了。”他当然不会留着对周家不好的东西存在。
目送周管家左手挎篮子右手提食盒离开,陆安然和云起心里对这个老仆人都有了新的认识。
此前他们只认为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迈忠仆,现如今才发现周管家比他们想象的更深藏不露。
陆安然看向云起,“你是不是还怀疑周管家谋财害命?”
云起啧道:“有主人家如此,下人再坏点也可以理解吧。”
两人下了酒楼,陆安然手中拐杖敲地,行动非常缓慢。
云起走几步等一下,回过头思忖道:“是不是应该给你做个四轮车。”
“没那么严重,只是不能用重力,偶尔走几步没事。”
经过卖花姑娘,云起冲那边抬了抬下巴,用眼神问‘还要不要了?’
陆安然摇摇头,她不是惜花人,上次正好陷入回忆里,并非真的想要花束。
云起取笑她,“对别个女子来说,世间最美妙的东西不外乎花和首饰,你这样不屑一顾,莫非要衬托自己超凡脱俗。”
“世子错了。”陆安然平静反驳,“空气,蓝天,白云,全都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不是所有美好都必须拥有。”
“可我还是觉得你不一样。”两人走到马车前,街上人来人往,这一块小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人,云起轻言浅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安然看着他俊逸脸庞,桃花眼漆黑如墨,像是蕴藏了陈年佳酿,望进去就会沉醉,心跳似乎骤然停拍,又似乎狂跳几下,表面上却从她平静的眉色间看不出任何异常。
“世间美好万千,诸如日出日落,星辰大海。”他凝视着她,目光如有形的网,紧紧束缚着,不放过一丝一毫,“你眼中的世界,亦是世界眼中的你。”
—
马车在行进当中,两人各坐一方,气氛沉默。
陆安然思考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关于云起,在她没有想清楚之前,她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
“你手里并没有黑雾和黄常有的账册,周管家为什么没有怀疑。”
云起不过随口念了几个县府,关于人数地址全是胡诌,陆安然还担心周管家生疑,没想到居然糊弄成功了。
云起稍一瞥眼,就知道陆安然存心打岔,也没有拆穿她,反而顺着道:“这是自然,他心里有鬼,不管承认不承认,这个事都避不开。”
陆安然脑子里将这个事运转一番,试探着道:“如若他抓出你的漏洞,说明他知情,说不定还见过账册,但他顺着你扯出周耀,要么没见过账册但知道这件事,要么其实这也是他的目的。”
自从知道周府背后那些腌瓒事之后,怎么看周管家也不简单。
“周府灭门只剩一个老管家?”云起轻呵,带着嘲弄道:“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陆安然拉开马车帘子往外看,风景随着马匹奔跑闪过,隐隐看到一家店铺面前纸扎灯笼随风飘摇,“周管家好像经常去同一家香烛店。”
义庄失火那日,也是因为周管家去了香烛店没及时赶回去。
云起瞌目,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我已经让墨言暗中盯梢。”
两人回到别院,遇到子桑瑾身边贴身匙水在门口等着,“太子殿下传召,有事同两位说,麻烦二位随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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