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别院,近黄昏,夕阳和彩霞缀在西边天空,庭院里洒下橙色光芒。
除去烈日当空的郁燥,晚风习习,多了几分凉爽。
早些时候,云起拉着陆安然坐在树下手谈一局,不过陆安然的棋艺显然没有她拿柳叶刀那么高明,三局三败,任谁都没有什么兴致。
到了晚饭时,因为陆安然腿脚不便,云起干脆让秋蝉将饭桌摆出来,直接坐在外面吃饭省得来回跑。
陆安然端着饭碗,心里却想起前一段日子在相府里下棋的经历,不为别的,只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总恍惚在哪里见过。
“回来正好,有饭吃。”鹿陶陶照样翻围墙进来,伸手就往一盘红烧扎肉抓。
云起一筷子敲在她手背上,“让你吃了?”
鹿陶陶翻身轻快地跳坐到椅子上,眼珠子翻到天边去,“休想饿死我,不然我去提刑司门口上吊给你看。”
“秋蝉,给她来一锅肉丸。”云起轻轻松松拿捏鹿陶陶。
果然,听到肉丸两个字,鹿陶陶反射性差点呕吐,什么胃口都没了,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云起,你好小气一男人。”
两人斗法对其他人来说稀松平常,墨言趁机捞了好几块大肉,没人跟他抢肉吃,他高兴得很。
陆安然盛了一碗鱼汤放在鹿陶陶面前,惊得她差点跳起来,“你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药。”
“你今天去周家了?”陆安然没理会她的一惊一乍,问道。
鹿陶陶撑着下巴点头:“昂。”
“明天再去。”
“不去了,念经不好玩。”眉头一拧,嘴巴撅了撅,而且姓周的老头表情怪怪的,脑子可能有问题。
云起从墨言手里截下最后一大块红烧扎肉,放在鹿陶陶的碗里,笑眯眯道:“吃饱了,去周府蹲着。”
鹿陶陶挺起胸膛,斜眼怼这一对无事献殷勤的男女,“求我呀。”
云起扬眉,打开玉骨扇轻摇,“差不多可以了。”
鹿陶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抱胸自得道:“那我不去了,谁去呀,又没给我点好处什么的。”
“周家藏了个大秘密。”云起勾了勾手指头,让鹿陶陶靠近,“分水岭挖的不是铜矿,而是宝藏。”
鹿陶陶眨眨眼:“真的?你为什么告诉我。”
云起食指支额,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你看本世子像缺钱的人吗?我对宝藏没兴趣,不过周家这个案子还是要查,不如你去找找宝藏,随便帮我盯着周管家,看他有没有可能为了宝藏谋财害命。”
倒不是非鹿陶陶不可,只是云起做人原则,闲人不用白不用,毕竟他手底下可用能人有限。
鹿陶陶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兴味越来越浓,一筷子戳中红烧肉放嘴里咬了一口,“你们两心眼子太多,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这些话。”
天黑之后,一抹娇小的影子暗搓搓得从云府别院飞掠出去,紧跟着树影遮蔽处走出来一人,对着后面道:“以鹿陶陶的轻功,盯着一个老管家不成问题。”
窗户打开,陆安然半边侧脸在月色下勾勒出优美的轮廓,黑眸沉静,低声道:“希望真相不会让我失望。”
—
隔天,整个周府还在马大师和寻清的念经声中,周管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鹿陶陶盯得无聊至极,几次想要直接捆了人逼问。
县署那边,南宫止安排完护送定安郡主的事,转头传来一个好消息——
护卫军在商县成功找到祁尚及凤倾两人。
这一场狩猎下来,除了太子受伤外,总算没有其他折损,至于杜蔓和杨雪儿的死,随着定安郡主回王都,南宫止的信函已提前飞鸽传书。
私底下,南宫止和太子碰了一面。
休养两日,子桑瑾面色好了不少,不再苍白如雪,一改前两天精神萎靡,唇色变得红润,看着南宫止进来,客套但疏淡道:“请少辅过来一叙,因着本宫听说几位姑娘出事,源于定安郡主手下尧安?”
南宫止温和有礼,常年面带微笑,这会儿敛起眉眼,迟疑道:“尧安自刎谢罪,臣从其他人口中审问得知,尧安此举只为圈兽,使得定安郡主可以捕获猎物,没想到其他家小姐不小心闯入,才引发大祸。”
子桑瑾眼眸微动,墨黑如玉的眸子映入一道天光,嘴边渐渐泛出一道微凉笑意,“这个理由,少辅信吗?”
南宫止怔了怔,脸庞片刻失神,他没有预料到太子这么直接的抛出问题。
从前南宫止和太子交往不多,但在他看来,太子为人谨慎,喜怒不形于色,行事颇为低调,从没有传出和谁亲近之意。
没想到,一个陆家嫡女,能让太子破例。
南宫止没有探究背后的缘由,手掌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道:“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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