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去路远,爱卿一路小心。”皇帝道:“朕赐你‘御赐金牌’可便宜行事,另外让卫征带一百人随你同行。”
柳相知明日一早天亮前就要出发,从皇宫离开回府收拾细软,快到宫门口时,看到兴王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兴王跳上马背,而定安郡主不知朝着马车里面吼了一句什么,转身就跑。
很快马车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体态柔美的妇人,柳相知看不清面貌,但从服饰仪态可辨认出来——兴王妃江氏。
王妃朝后方招手,一群王府侍卫很快追上定安郡主,将她带上马车,王妃也跟着钻进去,马车随之离开。
没多久,宫门口重新恢复平静,像是从来就没有刚才的吵闹。
柳相知瞧着,心里觉得兴王妃比兴王会审时度势,更从容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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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圣旨已经传到帝丘,太子负责此案,南宫止和于方镜协查,名册上明明白白记着名字的官员直接抄家抓人,其他相干官员先软禁在家,等案情明朗再行发配。
这一夜,南方不少县城百姓都听到护卫军出动的声音,多少府邸被抄家,家眷排成长队哭哭啼啼走过长街,场面壮观又凄凉。
一夜变天,人心惶惶。
直到周家案披露天下,举朝震惊。
心惊于这一场惊天巨谋,也难以想象人心险恶到如此境地。
同时,在有心人扭转舆论之下,王都百姓纷纷走到三元宫叩拜,都说东岳真人在帝丘坐镇,亡魂受召引前去诉说冤屈,这样一桩惊世大案才能浮出水面。
传着传着,连云起都差点信了。
“云大聪明,你前后白忙活一场,功劳全给人捞去了噻。”鹿陶陶用牙齿磕着糖炒栗子,嘴里大肆嘲笑道。
云起眼睛都没有睁,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马旦竖着大拇指道:“云世子才是真聪明人,不做出头鸟,闷声发大财。”
“呸。”鹿陶陶往地上吐栗子壳,“财呢财呢财呢?”
寻清前日已经离开,马旦不需要时时刻刻在小孩面前维持高人风范,一下子原形毕露,剔着牙坐到旁边石凳上,架着二郎腿道:“财在四方,只缺一双慧眼。”
云起掀开一边眼皮,懒洋洋道:“马旦,你还没走?”
马旦戳到牙肉,一下子酸疼的嘶了一声,回头讨好道:“世子爷,您看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鹿陶陶哈哈笑道:“他赖上你了。”
“小姑娘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所谓三百六十行,我们这一行也大有可为,说不定我今后用处多着呢。”
“喊你装神弄鬼啊?”
“这回周家那案子,要没有我里应外合,说不定还多费功夫不是。”
鹿陶陶把最后一粒栗子肉扔进嘴里嚼吧嚼吧,不客气道:“你还跟个小孩儿抢功劳,啧啧。”
马旦咧嘴笑道:“那我也是掩护打得好,否则周管家早怀疑上了。”
“云起,我发现这人还真是人才。”
马旦喜道:“你终于发现了。”
鹿陶陶皱了皱鼻子,“脸皮比鼻涕还厚。”
嘿,你这形容的,忒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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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三,历时七七四十九天,中间经过野兽袭击的帝丘道场圆满结束。
东岳真人从神坛走下来,对着天地洒仙泉甘霖,口中祝语念完,恭请三清归位。
稷下宫的学子再一次站在道场,只是有些位置成空,相当惹人注意。
四十九天不长不短,但先有夜叉吃人,后狩猎出事,又遇周家案反转,眼看着护卫军来来去去,学子们哪还能真的静下心来悟道。
总算大功告成,不知为何,众学子心里齐齐出了一口长气,比任何时刻都怀念王都。
撤了道场后,东岳真人和其余三元宫道长们落脚县署,准备妥当于三日后出发。还是由祁尚率领护卫军一路护送,南宫止暂不能离开,还要将案子审理清楚再说。
到了六月二十六日,浩浩荡荡的队伍集结在县署前,正如当日从王都出发,只是不同的是,稷下宫学子们从意气风发、新奇憧憬到如今恨不得马上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云起拍着从孟学礼手里诓来的骏马,正遇上钱校尉,后者给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云起摸了摸下巴,自己给他脸了?
钱校尉这段时间都在道场守着,回头一听县城里居然颠倒个天翻地覆,心惊的同时更加看不起云起,好歹是个查案的衙门,尽不干实事,瞧见没,看来皇上都看出他无能,案子直接交给南宫少辅。
云起不知钱校尉心里想法,就算知道,云大公子也不过一笑了之。
东岳真人的马车一动,后面所有人跟着动起来。
今日天晴,烈阳。
出城门之际,陆安然往后一看,阳光照在‘帝丘’两字上,金光耀眼,似粉碎一切阴霾,重还帝丘县城朗朗青天。
第四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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