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麻烦你继续。”
不愧是得道高人,不管刚才郑缚美和林文夫妇争执什么,他手握一把桃木剑始终不动,完全出尘世外。
直到胡老爷开口,道士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的看向桃木剑所指方向,剑尖一翻,在林文妻子心惊肉跳下,越过孩子,指向更后方,“贫道所说乃怨鬼非邪祟,”忽然面色一变,“不好,怨气冲天,镇压不住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道士快步走向后山,抬着胡老爷的仆人也二话不说就跟上。
林文安抚妻子,“带孩子休息,我去看看。”
“孩子让奶娘看着,我跟你去。”她摇摇头,夫妻紧跟在后。
郑缚美一抬下巴,抓着自己丈夫的手,“走。”
剩下一群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都朝后山走去,反正饭是吃不成了,看个热闹总成吧。
陆安然和云起留在最后,她有些无语地回想起道长在转身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对她使了个眼色。
“马旦怎么在这里?”
云起轻笑,“估计是干起老本行了。”
两人走着,陆安然道:“胡府怎么说也是你外祖父的故交,你就不担心马旦乱来坏事。”
“任何痛苦都能在新生里获得希望,但是胡老爷没机会了。”云起摇头轻叹,“你看林文再怎么郁郁寡欢,日后也会在他新出生的孩子身上重新找到寄托,可胡老爷呢?”
陆安然偏头,“所以他找到马旦,求一个心安吗?”
“或许。”云起语焉不详道:“在我们看来马旦不过是骗子,但对胡老爷这样没有希望的人来说,知道亲人在地下一切都好,说不定也是一种安慰。”
陆安然不信鬼神,“这样不是自欺欺人吗?”
“如果连自己也骗过了,你怎么知道就不是真的呢?”云起反问。
陆安然哑然,人的认知都来自于自身,这样说来,似乎还有点道理。
云起对着她眨眨眼:“是不是想夸本世子?”
“歪理。”陆安然丢下两个字,步伐放快了一点。
两人到的时候,奇怪地发现所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像被人点穴了一样。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遮挡看不见里面,云起和陆安然狐疑地对视一眼,绕过去到了间隙处,才知道造成这幅景象的原因是什么。
黄土翻起,散布在周围,草木连根拔起,期期艾艾地横躺在地上,大风狂卷,阴云密布之下,最当中一个黑洞洞的坑袒露在众人面前。
还有一行并列四具棺材。
唯有杏黄色道袍的长者一甩拂尘,低低念诵道:“无量寿佛。”
像是咒语开关,众人顿时惊醒,脸色比吃了苍蝇还惨烈。
“诈诈诈棺?”
“我要是记得没错……这是胡小姐和三个孩子的吧?”
“风云变幻,天地起异变,可这这这,太荒谬了。”
……
马旦眼珠子不可见地左右移了移,一本正经道:“贫道来晚一步,阴气凝聚,怨鬼破坟,只得化解怨气不可。”
胡老爷看到四口棺材捂着脸无声流泪,他血脉相连唯一的家人全躺在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一只脚踏入坟墓的老头禹禹独行于世。
“美灵姐姐……小琪,煦儿,幺儿……”郑缚美转身哭倒在丈夫身上。
四具棺材一大三小,整齐排列在那里,视觉冲击之下,在场不管是否与胡家有交情的人,神情都出现几分不忍和怜悯。
世间最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一送就四个。
“幺儿才九个月……”郑缚美哭得不能自已,一双眼睛蓄满泪水,踉跄两步,扑跪在地,“你从来就小心谨慎,烛火炭盆从不会靠近床边,怎么会大意到将明火置于危险的地方。你最疼爱三个孩子,怎么舍得带他们一起走,你只留下胡伯伯一人,你怎么忍心啊。”
哭了一阵后,忽而抬头,咬着牙用力挤出声音道:“我不管怨鬼还是邪祟,美灵姐姐你要真有冤屈,定要现身告知我们,我就是拼上一命,也要替你讨个真相明白。”
大家跟着唏嘘叹息,却突然一股狂风平地起,风卷尘土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只听得‘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撞击,有阴风刮过耳边,令大家毛骨悚然。
风消尘去,拿开挡在眼前的手往前一探。
“鬼鬼鬼……有鬼!”一人惊呼,引得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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