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为何不说?”
陆安然被他拉回去,脚步不稳扭了一下,疼痛让她拧起眉头,口气平常道:“扭伤红肿,没有伤及骨头,回去上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云起最看不得她这样,好似对任何事都无波无澜,既不见悲欢,亦不生爱恨。如同那天转身离去,干脆利落,令他恍惚前面她真的表明心迹了吗?
最终,云起没问,只叹道:“我背你。”
陆安然不动,云起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回头,“怎么?”
“我入医辨宗为仵作,你任职提刑司,我们之间打交道不可避免,我相信世子就算有私心也不会罔顾案件真相和人命,同时也请世子信任我身心端正,恪守成章。”陆安然一语双关道:“因此,世子不必做多余的事。”
云起目光下垂,忽而起身一笑:“所以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我接近你只为案子。”
陆安然清明如雪的眼眸与他眼神相交,“世子为人谨慎,心思缜密,万事考虑周全而已。”
云起脸上的笑容转为苦涩,“陆安然,你真的……”
“小姐。”无方踏风而至,插入两人中间。
陆安然看到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前一步:“无方。”
“你受伤了?”无方伸手揽住她,回眸看了眼云起,眼底露出一丝不满。
观月和墨言相继而到,注意到两人狼狈的样子都有些担忧后怕。
云起摆手:“回去再说。”
—
晚霞夕照,金光穿云破雾,直泻人间。
大公主心神不宁的在椒房宫外殿走来走去,脑海中全是昨日子桑皓同她说的话。
“皇后为顾家小姐求赐婚圣旨,父皇好似有意将她赐婚给盛乐郡云世子,就是如今那位提刑司司丞。”
子桑皓客观道:“以往听闻云世子是个糊涂人,到了王都倒还好,总算干成了两桩大事,虽说后边有人指点,也挺不容易了。”
大公主脑子轰一下懵了,她认真分析过情势,父皇要想和北境交好,嫁个公主去和亲是上乘做法,几个皇子公主里面只有她最合适。
再论蒙州那边,阴家刚死了个嫡子,对王都颇有微词,至今不肯再派其他子弟过来,其他几郡不足为道,蒙都陆逊又没生儿子。
算来算去,只有云王府最合适不过。
大公主停下脚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呢?
“大公主,皇后娘娘今日和顾小姐聊得乏了,免了您的请安。”皇后身边的宫女走过来行礼道。
大公主蹙眉:“顾小姐?”
说谁谁到,顾秉月提裙从外面进来,“大公主安。”
大公主颔首,打量的目光一扫而过,“免礼。”
顾秉月骨架小,显身形娇小,笑起来眼睛微弯似月牙,相当有几分娇俏可人,“大公主要回宫吗,月儿陪你一起。”
随着季节变化,皇宫里道路两旁换成了应季菊花,各种不同种类颜色,堆彻出另一种花团锦簇。
走了一段路,大公主捡了个话头,道:“这几日常有顾小姐陪伴,难怪母后心情很好。”
两人客气几句,顾秉月撇了撇嘴,“皇姑母想要给我婚配呢,可我总觉得自己还小,大公主你呢?”
大公主愣了下,“我?”
“对啊,皇姑母难道没有说让你嫁给谁吗?”
大公主显然不太适应顾秉月如此直接的论调,含蓄道:“婚配之事,当由父皇母后做主。”
顾秉月皱了皱鼻子,因着从小被宠爱长大,性子更加随性,在公主面前也不讲究说话方式,直言道:“我看如今王都城里那些个未婚男子,大多沾染公子哥习性,整日三五成群,什么花楼红楼,说是吟诗作曲,还不是作了花天酒地的幌子。”
大公主不认同,“也有好的,比如南宫世子,还有……”
后面还没说完,顾秉月点头道:“南宫止这人吧确实还不错,就是为人太沉稳,少了点乐趣。”
她悄悄附耳,“前些年定安郡主疯魔了一样霸占南宫止,搞得南宫止婚事都被耽误了。”
大公主脸部微微抽搐,实没有她插话的余地,顾秉月又滔滔不绝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不干脆给他们两个指婚呢,后来才知道,是武安侯用当年舍身替皇上挡刀的恩情求来南宫止一个婚配自由。”
顾秉月感叹:“武安侯这个父亲真没话说,其实婚姻之事对我们这些家族的子女来说不过是筹码,他却这样为儿子着想,不求其他,只为了儿子人生如意,大公主你说是不是很难得?”
大公主多少也听过这方面传闻,又想到自己,不禁生出些顾影自怜的郁气。
“啊,对了,要我说,还是盛乐郡那位云世子有趣些。”
顾秉月一句话,让大公主眉头一跳,猛地侧转过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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