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一下披风将人裹住,扬鞭纵马,如飞鸟一般疾驰而去。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又潇洒又干脆。
春苗扶着门框感慨:“无方这样的,好多男人都赶不上吧。”
苏执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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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陆安然和无方先到,苏执下了马背急急忙忙敲门,里面传来询问,他没好气道:“谁?你家少爷我!”
门打开,小厮弓着腰请人进去。
这处是苏家产业,苏执偶尔躲家里人时就住在这边。
到了客房前面,苏执叩三下门扉,“孟姑娘,我进来了?”
稍等几息,里面发出一声低低轻吟,“嗯~”
苏执推开门,进去后站在门旁,刚想和陆安然说,他先去通个气,免得吓到人。
结果一个错身,陆安然已经走进去和里面的人来了个面贴面。
陆安然目光一定,见女子头上绑着白布,中间额头的地方有个血红印子。乍然和陆安然对上视线,瞳孔微微一颤,露出惊慌害怕,很快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一副受惊后泫然欲泣的模样。
“没事哈。”苏执站到两人中间,好声好气道:“孟小姐,这位陆姑娘你以前认识的,看看有没有印象?”
孟芝咬唇摇头,哀哀道:“我不记得了。”
苏执早有准备倒是没失望,“她会些医术,不如你让她把把脉?”
孟芝小心翼翼的看向陆安然,“姑娘是大夫吗?”
陆安然刚想开口,苏执连忙插嘴:“对!就是给人看病的,你放心吧。”
苏执暗中给陆安然使眼神——甭管死人还是活人,你就说是不是人!
陆安然没计较他这些个胡言乱语,不过对孟芝的情况也有几分好奇,故而道:“请伸左手。”
孟芝迟疑了小半晌,撩开衣袖露出左手腕。
切脉后,陆安然让她张嘴,又观舌苔。
苏执着急,忙问道:“怎么样?”
“脉紧,血行涩滞,淤血内传。”陆安然指着她口道:“苔厚,舌质紫暗,热邪蕴结,大多属于气血两虚。”
“症状严重否?而且孟姑娘说记不清事了,脑部有损何解?”
陆安然半垂眉目,“伤及脑部,许淤血所致,只能服药慢慢化瘀散结。”
苏执听着有道理,“也是,急不得。”
孟芝幽幽道:“请问……陆姑娘,我还能记起来事吗?”
陆安然清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身体构造复杂,脑部更甚,非一两句可表,只要按时服药,总会好起来。”
回头对苏执道:“如果你们担心,可以将宝善堂的顾大夫请来,他对这方面的伤病很有心得。”
孟芝紧张的一把抓住苏执的袖子,“苏公子~我害怕。”
“诶……”苏执抬起右手往下压了压,“稍安勿躁,这样吧,我让陆姑娘给你开个药方,不行拿方子给宝善堂的顾大夫看看,你看行吧?”后面半句,问的陆安然。
陆安然目光在两人间轮转,“随你。”说完出门。
苏执追出来,“你看到了吧,确是孟家小姐,但她什么都忘了,只因我救了她因此万分信赖,你说我咋办?”
陆安然敛眉略作冥想,“那你就养着吧。”
“……”苏执拍了一把脑门,苦着脸道:“哎哟喂,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外弄了个外室,叫我爷爷听到了还不打断我狗腿。”
陆安然借着无方的力道上马,向下俯视道:“苏公子。”
“嗯?”
“塑佛最难塑什么?”
苏执脑门打个问号,然而陆安然不等他回答就已和无方飞驰离开。
“塑佛塑形难塑骨?”苏执在原地望天:“我知道啊。”
门一关,脚步忽然一顿,自语道:“我怎么记得后面一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远远望去,佛殿灵动如风,飞檐翘角,高耸入云。
殿内殿堂高阔,佛像宝相庄重,香案上三支高香,烟火缭绕,气氛祥和静谧。
长明灯放置在佛像脚下,日日受梵音香火,安抚动荡不安的亡魂。
孟时照三拜后,心中道:“长明灯者,即正觉心也,以觉明了,喻之为灯;是故一切求解脱者,以身为灯台,心为灯炷,增诸戒行,以为添油。”
侍女锦瑟将她扶起来,“小姐日日来拜,孝心定能感动上天神佛。”
孟时照勾了勾唇角,脸上没多少笑意,“哪是孝感上天,不过是求一点心中安宁罢了。”
两人沿着殿外游廊走了一段,孟时照见周围没人,问道:“人找到了没有?”
锦瑟面带愁绪的摇头,“还是没有消息。”
孟时照刚拧起眉头,寺中僧侣快步过来,“阿弥陀佛,施主原来在这,有位陆施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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