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不说……”
云起吸一口气,“我喝!”
苏霁出去后没多久,云起的药效刚起来正昏昏欲睡,房门被叩响。
云起翻身打了个哈欠,陆安然今日去稷下宫,听脚步声不像墨言也不像忠伯,他懒洋洋地应道:“谁?”
外面传来回音:“是我,洪芙。”
云起刚想回绝掉,洪芙仿佛知道他所想,很快又道:“我有要事同世子相商。”
“行吧,等一会儿。”
等待少顷,云起开口允许洪芙才得以推门进入,一抬头,看到云起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靠坐到旁边塌上。
云起又提出个奇怪的要求,“门就开着,别关。”
洪芙目光扫过,桌上的碗没有收,残余药渣孜孜不倦的释放药味,给整个房间带了点病气,她伸手想要收拾,却让云起喊停。
“吃了药困倦,我特意不让人进来吵觉,放着忠伯会打理。”
洪芙敏感地觉得,云起暗指她不识趣,烦扰到他了。
云起点了点桌子唤道:“洪姑娘有什么事?”
洪芙敛起其他情绪,“不知世子听说没有,如今外边因《闺德图说》一书,已然闹得人心不安,似乎有聚众闹事嫌疑。”
可巧,先头苏霁刚提过,“略有耳闻。”
“我父亲写下《闺德》时,并未想过以书扬名获利,眼下这般也定非他所愿。”洪芙神色黯然道:“《闺德》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籍,上面字字都是我父心血,绝谈不上妖书祸事。”
云起拢着衣服双手放在前面,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模样,说道:“只要你替你父亲洗清冤屈,拨乱反正,妖书一说介时自然迎刃而解。”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洪芙眉目间映出几分自信。
云起挑眉:“莫非你想到了办法?”
“洪芙先要向世子告罪。”
“哦?”
“我手上一直有一份证物,只是事关我父亲名声以及父亲学生的性命,洪芙不敢轻信于人。”
云起勾唇笑了笑,“也就是说,你一直对我和袁大人有所隐瞒。”
洪芙微低头,避开云起直视的目光,“本来我想当街告御状,但我怕没见到皇上前我就挨不过杖刑、鞭打而死,那我长途跋涉来王的意义何在。”
相比起来,京兆府这条门路似乎好走点,“可惜我来得太晚,彼时我不知皇上封赏的圣旨已经传到奉城,袁大人根本不敢接状纸。”
之后云起横插进来,让袁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而同时,洪芙也静候着最佳时机,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
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云起更想知道的是,“你有证物直接呈给袁大人即可,为什么要跟本世子说?”
洪芙悄然抬起眸子,“我这两天在外面打听了一点消息,眼下朝中分为两派,分别是亲自写传画像意图把《闺德图说》推出去的淑妃一派,以及提出此书为妖书必将祸乱朝纲的御史台一派。”
云起笑容不变,等着她后面的话。
洪芙带着成竹在胸的坚定,“我相信世子,可以把证物交给世子,既然满朝文武都在关注我爹的案子,世子若拿出去,定会让皇上另眼相看。”
云起嗤笑:“你都说了两派相争,难道要本世子当这个出头鸟,然后让两派围击。”
“世子,皇上的信任和重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得皇上看重,谁想要下手都需要掂量几番。”
说实话,知道洪芙独身一人来王都,明明怀揣物证但始终不为人知,云起至少能夸一句她是个小心谨慎的聪明人。
可后面的话,让云起只觉得可笑。
别说洪芙不懂北境在宁朝的处境尴尬,单‘皇帝重用最要紧’这句,说明洪芙有过多的心眼,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远见。
再有一样,云起轻嘲道:“本世子想要建功立业,还不需要别人提供机会。”
洪芙面色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世子何必有捷径不走?”
“然后?”云起桃花眼微挑,带起几分轻慢的神色,“受了你的恩惠,是不是也要等同的条件来回报?”
仿佛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被挑破,突然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羞耻感让洪芙脸色发红,“世子对我有偏见,因为我身世匹配不上吗?”
云起对女子一向多点耐心,也颇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此刻面对洪芙除了无趣便是烦躁,“你说是就是。”
“那陆姑娘呢?”洪芙反问,“我听说蒙都早就不同以往,随时被其他郡吞并,之后蒙都嫡女不复存在。除此外,她仵作女的身份似乎并不比我高贵,再有……”
她抿了抿唇,一时失智,脱口而出道:“陆安然面貌奇丑无比,日日相对,世子真能忍受吗?”
云起眸色骤深,变得又黑又冷。
然洪芙没有注意到,还在说:“仵作不是无可替代,我能做得比她更多,世子寻求一个帮手,何必非她不可?”
云起忽然一笑,幽邃的目光锁着她,散发出无边的冷意,“你刚才有句话说对了,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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