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为界,上刻‘仙女镇’三个大字。
县城通往下级镇子的道路越走越窄,官道变成泥泞小路,两边枯草软趴趴地卧着,眺目远望,两边都是田野,空旷无垠。
照理说东南部天气温和,秋收之后,地里应该重新开垦,这个时节差不多播种小麦。可眼前农田数里,居然长满野草,遍地荒芜。
一路所见,房屋多破烂,大家没想到,仙女镇名气不小,原来民生相当艰难。
苏执找人借口茶水喝,回来说道:“这里的人信道厉害,不管男女老少皆道袍加身,每日信奉三清祖师一心求道,反而将农事荒废。”
陆安然走到田边,草比人高,她伸手拨弄一下,“这么说,此地并没有种粮食作物,地荒多时了?”
“有个几年了吧。”苏执抿一口水,“这水有点涩啊。”
苏霁摇头:“土地肥沃是为良田,如此放着倒是可惜。”
墨言让胖马饱吃一顿,拍了拍马腹,叼着根草问道:“不种田,他们平时靠什么为生?”
怀揣疑问大家进入仙女镇内,几人同时怔住了。
如果不是外面城墙上明明白白立着‘仙女镇’三个字,他们会以为来到一个大型道观。
一扇门将世界分成两半,里面道路宽阔,全部用青砖石铺成,可同时供四辆马车穿行。两边房屋几乎一样,统一造式,鼎立松香木门,上盖琉璃青瓦,秋阳一晒,整条街都在放光。
站在街道中心,抬头可看到最高的建筑,两道屋檐直耸入云,仙鹤引颈,似腾云驾雾。
墨言叉腰感慨:“好一个气派的仙女镇。”
只是想起刚才看到的仙女镇外面的情形后,大家都变得沉默起来,心里闪过一个疑问——
缘何民生如此困难,镇子里面却一派繁华。
过了主街,房屋多变起来,各种客栈酒楼一一呈现,大家方从那种窒息感里松口气。
苏霁选了镇子上最好的一家客栈,马车归还车行,提着包袱进入里面,掌柜的客客气气迎上来,“本店其他客房都满了,只剩下天字一号有空房,每间五钱银子一晚。”
墨言捂住钱袋,“你抢钱呢,比王都还贵。”
“客官说笑了,本店明码标价一向这个价钱。”
苏霁付了四间房的价钱,让掌柜的先准备一桌吃的端上来,“其他不讲究,主要是上菜要快。”他们吃了一路干粮,胃里都干巴巴的了。
店小二端茶过来,看到马旦,露出几分敬畏,“道长也是来参加法事盛会的吧?”
马旦经过马车颠簸后恢复过来,抖了抖宽袖端足姿态道:“听闻你们这里道法兴盛常有人谈经论道,贫道特来切磋讨教一番。”
店小二露出得意面孔,“道长你可来对了,说句真话,估计全宁朝最得道的尊者都在我们仙女镇。”
“施主,你们仙女镇的人都信道吗?有没有佛寺啊?”
店小二给问懵了,“咋还带了个小光头呢?”
菜上来,大家保持修养很快扫荡一顿,吃饱喝足了找店小二打听消息,“外边百姓的日子看着不大好过,镇里怎么如此铺张浪费,莫不是泸潮县的知县为了业绩?”
店小二笑曰:“哪儿啊,这都是镇里头百姓供奉,知县也管不上老百姓信仰自由不是?”
说着,他来到店门口指着进镇时大家看到的统一样式房屋,“里面住着的都是居士,他们修道多年,全都是有些修为法术在身,日后要位列仙班呢。”
居士们受百姓供养,成日只盘坐悟道,任何俗物都不需要理会。
“每年道观会收有慧根的徒弟,不说我们仙女镇,附近的这些镇子都以把孩子送入道观为荣,所以从小问道求长生,对于尘世俗物那些都看淡了。”
店小二巴拉巴拉一大堆,“像我们便是过了年纪或是没有悟性,早早脱离了修仙的道路,只能在俗事堆里打转混日子过。”
墨言剔完牙,笑讽道:“那些人还没脱离肉体凡胎呢,不还要靠五谷轮回,有本事辟谷不吃不喝,我看还没升天先饿死了,不小心坠入阿鼻地狱。”
“哎哟客官,这些话在外面可不兴说啊。”
—
饭后陆安然和无方问了店小二后找到镇子上的驿站,拿出之前收到的信问驿站的人,“借问这信可有印象?”
那人看了一眼摇头,“每日往来信件不少,我哪儿记得住。”
“大概二十几天前,发往王都的信。”
这么一说,对方立马想起来,“寄王都的倒是不多,一个月来就一封,是苗二牛个小孩送来的那信吧。”
经过驿站的人指引,两人来到一条小巷子,几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玩石子,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满脸满手全沾满了尘土。
陆安然往小人堆里看几眼,那些孩子都仰起脑袋,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她直接出口喊道:“苗二牛。”
其他小孩下意识看向其中一个,那孩子挠了挠脑袋站起来,“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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