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官府颁布诏令,芦潮县知县常戊着人在范围内寻找合适林场砍伐,仙女镇的这一片大多为娑罗双、翼红铁木、杉木,是造船的上好木料,便征集短工在这里驻扎伐木。
因为那一片树林不属于任何人的私地,故而仙女镇的人虽有些不快,但争不过朝廷,只是私下里发点牢骚。
谁知这一日他们听说神木要被砍掉,那还了得?
萧疏给不知情的其他三人说明,“神木是仙女镇的信仰,‘鹊引会’也由此而来,打个比方,动神木可能比动他们的祖坟还要不可原谅。”
一段距离外,陆安然几个看着村民群起激愤,“神木不可动,你们谁敢砍一下试试?”
砍树的人都从各府县召来,他们为难地看向官府衙役,“大人们,这个可咋整?”
衙役握着鄣刀挺了挺胸膛站在最前面,“一群刁民还不闪开,这是皇上下的命令,难道你们要和朝廷作对吗?”
村民中有威望的人站出来,“神木乃天上物,莫非地上人还能对天不敬?”
陆安然眉梢微扬,这是个聪明人,言语里不带‘皇帝’,但却用地上人暗指。
“胡搅蛮缠!若耽误朝廷工事,你们可承担得起?介时全部逮捕,要去吃牢饭不可。”衙役还想用官威恐吓,然而村民们根本不吃这一套。
“皇上尚且尊道,三元宫名扬天下谁不知?道即神之化身,神木是神物,我们守护的有错吗?”
衙役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再看黑压压数不清的人群,显然也无法用武力镇压,倒是一时犯难。
村民中不知谁高呼一声:“冲撞神木,必遭天谴!”
其余人振臂高呼——
“冲撞神木,必遭天谴!”
“冲撞神木,必遭天谴!”
“冲撞神木,必遭天谴!”
声音传出去几里,仿佛整座山头都为之震动。
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十余个衙役在当地百姓们的胁迫下只好落荒而逃。
—
刚回到镇子上,和预备出门的苏执迎面碰了个头,他满眼兴奋道:“听说阊崀山有大热闹看,我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知道那边已经结束不禁扼腕不已,“早知道不陪玄清去苗金福家了。”
几人回客栈退房,苏执时不时打量萧疏一眼,那天事发匆忙他又受了伤无暇思考,这会儿有空闲多想,偷摸摸拽了拽陆安然衣袖,“你师兄有点面善,哪里见过。”
萧疏颔首微笑:“苏国公说得不错,二公子果真性格活泼,常精神奕奕。”
苏执撇嘴,他爷爷原话肯定没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更好奇此人身份。
萧疏也不作神秘,道:“我是萧疏。”
“啥?!”苏执差点惊得原地一跳,“你你你,南疆王……”
萧疏得体的含笑道:“我父亲曾经是南疆王,我不是,萧疏不过一介草民。”
苏执摸了摸脸,有些讪讪道:“失态了哈。”
因为萧疏身份的特殊性,大家默契地一句带过,把话题转到神木。
萧疏道:“我在泸潮县待了一段时间,更清楚神木对于信奉者意味着什么。且不说别的,神木存活千年之久,确实是造船上佳木料,若做成指挥船的龙骨,船体会更加坚固,不容易被损坏。”
“但仙女镇的百姓不会容许神木被砍,神木如果倒了,在他们心里意味着神灵被亵渎了。”陆安然一针见血道。
玄清托着下巴问出心里疑惑:“为什么这棵树会成为神木呢?生长了千年的树虽少但也不是只有这一棵呀。”
萧疏解释给大家听,“两个原因,其中第二个事迹传开后,第一个传说才广为人知。”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萧疏也不卖关子,接着道:“十数年前,仙女镇和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区别,突然一夜间冒出一条消息——有人在仙女镇修得圆满,白日飞仙。”
鹿陶陶从鼻腔里发出‘嘁’声,“无聊。”
苏执很感兴趣,催着问:“真的吗?怎么会相信呢?难道有人看见了?”
“有人看见了。”萧疏给予肯定回应,“据说那位道人因助人而遭到追杀,关键时刻跑到神木底下,忽然悟道成功,大家眼睁睁看着他肉体登仙,一朝得道。”
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神木底下呢?
“后来仙女镇老人说,仙女镇的古籍上就有记载,神木不是凡物,而是给牛郎织女搭鹊桥的其中一只喜鹊,在瑶池偷吃了一个果子,里面的果核掉落下来就是如今的神木。”
苏执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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