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署大堂,太子为首按次落座,几人目光全都看向大堂中间地上跪着的黑衣女子。
女子公然散播谣言,让一路跟踪的黄奇抓个正着,并奉命把人带回泸潮县。
常戊挨着椅子只坐了一半,始终提心吊胆相陪,右脚微微使力踩着地面,看样子随时准备站起身告罪。
陆安然和萧疏也被请过来,两人坐在更靠后不太引人注意的位置。
堂上问案者昌平府知府郭立峰,听闻太子在泸潮县后昨日着急赶来。他对仙女镇的现状也清楚,同常知县一样只要不危害一方,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晓得太子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查神木,郭立峰这下坐不住了。倒不是他在这件事上心虚,地方官在任上久了谁都不经查,正经查一查十个官员九个半贪腐,还有半个正在贪的路上。
郭立峰清了清嗓子,手拍惊堂木,厉声道:“王露,你煽动民意,到处传播谣言,可知罪?”
王露抬起头,黑眸直勾勾望着知府大人,“不知。”
“外面都传你疯了,不过本官这里行不通,假使你真的疯了,也得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
王露动了动嘴角,似乎烧伤过的皮肉很难牵动,因此露在眼角的笑有些僵硬,“如果谣言不是谣言,我只是说了真话,大人还要惩处民女吗?”
郭立峰抚了抚胡须,与其说在思考王露的话,不如说他在暗暗观察太子,揣测太子的态度以及这件事他得审到哪个份上,因而含糊道:“话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王露额头往地板上叩击一下,随之抬头目光坚定道:“民女活着就是证据。”
郭立峰想嗤笑一声,这算得上什么证据?
不过他发现太子一声不吭,表情相当严肃,也就把这声没出口的讽刺收回去,“人人都说你从素心堂被赶出来后嫉妒成疯,本官为何要信你。”
王露从袖口里拿出一条天青蓝穗带,看着有些发旧,眼底如有暴风雨将至,一时间搅得风起云涌,“因为我不是王露,真正的王露早已死在竭海边上。”
事情还要从两年多前说起,“我是仙女镇下面王家村的孤女,王露是我好姐妹,她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对象,没想到那年的鹊引会,偏偏就选了她。”
被选为‘神女’的王露自然不能成婚,连家也不能再回,这个在其他人眼里至高无上的荣耀落到王家了,家里人喜不自胜,唯有王露闷闷不乐。
可是谁都无法违背上天旨意,王露成为新一任仙女,同时退了青梅竹马的定情信物,从此天人永别。
假王露,自己说真名叫瑞芬,“这之前我们没有怀疑过成仙背后另有阴谋,直到我某一天收到一封信,赶去竭海只看到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王露。”
瑞芬停在这里,南宫止追问道:“她告诉了你什么?”
“她虽留了一口气,但当时已不太能说话,只是把这条穗带给了我。”瑞芬将穗带翻了个面,后面有个小小的玉扣做成的阴阳两极图,“这样的穗带道观中只有真人才能佩戴,扶风观中唯有玉虚真人和玉阳真人有资格。”
郭立峰道:“一根穗带,算不得证据吧。”
瑞芬将穗带反扣在手心,眉间冷意骤然散发出去,“我想查清楚事情真相,回去和王露父母商量了一番,但他们不愿意相信,所以只好假装王露潜伏进扶风观。”
再如何森严也只是一个道观,瑞芬没花费多大的力气,她在道观躲藏了整整一天,终于让她找到机会。
“我亲耳听到姓赵的员外向玉阳真人邀功,说王露如何冒险跟他求救,并且告发道观的秘密,而他直接把王露出卖了。”
子桑瑾目光微微一转,“虽然急功近利,但不能直接说明他和道观勾结。”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后面玉阳真人离开后,他自言自语说了句‘真没见识,把人伺候高兴了,成什么神什么仙’。”
这句话像一道雷劈开了瑞芬很多困惑,然而她失神下叫人发现了,不得已装作疯子摔破酒坛子点火。
从此就有了一个被毁容疯掉的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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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瑞芬带下去后,子桑瑾看了一圈在场的人,“你们觉得呢?”
郭立峰已经从上面走下来,对着太子抱了抱拳:“以下官断案多年的经验来看,除了一根不知名姓的旧穗带,剩下全是那女子自己在说,多半做不得数,还要去细究其中真假,如有足够的证据才能深入详查。”
常戊立马附和顶头上司,“郭大人说得对,这女子出了名的疯癫,多次意图破坏‘仙女游街’仪式,恐怕她嫉妒心作祟,编造一套流言替自己开罪未可知。”
子桑瑾眼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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