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的不能再熟。”
沐晚晚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从凤远回来受戒那一次,就多少能看出来一些,说到底还是她疏忽了。
毕竟按照她给明昭写的性格,能做出这种事情根本不奇怪。
一个正义过头又死守教条的人,在知道了为祸苍生的魔头是谁,又得以重生后。会有杀了凤远永绝后患的想法真的再合理不过了。
可他没有想到凤远也重生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激进的做法,反而是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沐晚晚叹了口气:
“那你还有发现别的重生者吗?”
凤远手上刻刀一顿。
不过瞬息就又开始动作。
“因何有此一问?”
沐晚晚毫无所觉:“既然有你一个,有明昭一个,再多一个两个想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随口一问咯。”
凤远一笑:“我不知道。”
沐晚晚想了想:“你什么时候学会木雕的。”
凤远终于抬眼看向她。
“很久很久以前吧。那时候总是划破手。这也就罢了,更多的时候看着雕出来的东西,会觉得很难过,因为一点都不像。后来手上布满了老茧,老伤上面又添新伤。就这么刻过春夏秋冬,几轮寒暑,最后终于刻出来了样子。如今看着自己没有伤口的手,拿着刻刀刻这熟悉的物件,竟还有些不习惯。”
沐晚晚没有说话,凤远也乐得清闲。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锉刀和刻刀交替着在木头上发出声响。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沐晚晚身上披着凤远的大氅,转头看了一圈,却不见凤远的人。
只能看见矮几上那个略精细了些的兔子。
沐晚晚拉紧大氅,站在亭子边。
这个时节水边依旧是带着一股寒凉,沐晚晚看着满湖的莲花,发起了呆。
而后凤远一袭白衣闯入了视线之内。
他手里拿着那种装胭脂的小罐子,指间夹着的刷子柄,将他的指节衬得更加明亮。
他走得不快,却像带着风,衣服每一寸都呈现着最完美的弧度,像踏云而来的仙人。
沐晚晚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看到过的,一句形容美人的话——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2】
明明凤远是个男子,这话说的也明明是神妃仙子。
本来不相衬的,可沐晚晚莫名觉得合适。
甚至觉得不够。
“醒了?”
凤远重新撩袍坐下,将手里的工具放在一旁。
沐晚晚坐到他对面:“你怎么不叫我?”
凤远重新拿起刻刀,一点一点的细细雕琢。
“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
沐晚晚细细看了看凤远:“你脸色怎么又白了些?”
凤远忍着胸口剧痛:“没事,许是有些受凉。”
沐晚晚将身上的大氅重新披到他身上。
“你好好披着吧!我先回了。”
凤远道:“好。”
沐晚晚走了两步,又问:“你这要雕到什么时候去?”
凤远看了看:“应该到子时差不多。”
沐晚晚道:“早些回屋。”
凤远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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