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位推到P档,随后手指扣动了那个一直没敢动的手刹按钮。
价值数万的轮胎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价值百万的豪车那五米多的庞大车身同时在狭窄的山路上偏转,头尾不断的和山石、树木发生着碰撞。随着砰砰几声,安全气囊猛地弹开,把我死死的摁在座椅上。我现在顾不上被安全气囊烫伤的脸,只求车子不要掉进一侧的山崖下面。
过了似乎很长的一段时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幸运的是经过不断的碰撞摩擦减速,车子没有冲下山崖,而是冲上了旁边的小坡,卡在了两棵树中间。
我挣扎着推开车门,爬出了汽车,整个身体如同散了架一样的疼,一时也顾不上别的,靠在一棵树上,随手掏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定定神。等点着烟才发现,我手里拿的竟是那个一直打不着的zippo。我骂了一句“鸡贼。”,然后狠狠的扣上机盖,把它丢进了口袋。
丘老道和哈姆博格也爬了出来,丘老道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倒是把个酒葫芦抱了个严严实实。哈姆博格一蹦出来就喊“一定是那个司机!只有他有作案时间!还懂车!”
我没理他,跌跌撞撞的往下走,这事确实蹊跷。刹车早不坏晚不坏,非等我们下山的时候坏,这明摆着有人捣鬼。可我们没有一个人懂修车,现在就是把刹车泵刹车管放我眼前,我也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更何况是这种发动机舱内密密麻麻精致无比的豪车。
可同样也能得出结论,干这事的肯定是内行了。
丘老道问我“看见那个货了么?”
我掏出zippo蹭的一下打着,然后又迅速的扣死了机盖,冲着丘老道苦笑一下。丘老道也摇摇头,低头骂了一句,在我身边慢慢的走着。
这才半山腰,别说进城了,下山都是个事。哈姆博格则在后面不停的骂骂咧咧,从秦始皇那年代开始数,把那司机的八十多代都快骂遍了。可他骂着骂着,突然没动静了。
我和丘老道正奇怪呢,哈姆博格来了一句“四老板,应该不是那个司机害的咱。”
“你良心发现了?”我回头看着他问道
哈姆博格摇头,用手一指远处“你们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的山坡下有一块白色的东西露出来,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去,竟像是一辆货车车厢的尾门。
“你确定是那个车?”丘老道也凑了过来。
哈姆博格点点头,抓着旁边的树藤走了下去,我和丘老道对视一眼,也跟在了他身后。
临近之后发现,这确实就是给我们拉货的那辆车,车尾高高翘起,车头扎进了林子里。车后部有从路上延伸过来的长长的一道压痕,被压倒的灌木和几棵被撞断的小树,看来是运气不佳,一路冲了下来。
慢慢绕着车身往前走,四四方方的驾驶室被撞的还剩下原来的一半大小,那司机就趴在驾驶座的车窗上。我凑过去看了看,这家伙死的是够惨的,巨大的剪力把他的身体从左肩胛骨位置一口气撕开到了右肋,双腿扭曲着嵌进了一堆杂乱的钢板中,整个人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挂在车窗边。
我靠近了几步,见他那巨大的创口处淡黄色的脂肪层向外翻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肌肉和颜色更深的内脏,血液早已经顺着耷拉下来的胳膊流干,把整根胳膊染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我刚想扭头跟他俩说些什么,突然无意间发现了驾驶室的手刹的异样。这车不是我开的豪车,手刹还是老式的提拉杆,此刻那根金属手杆正安安静静的趴在两个座位中间。
我回头看着哈姆博格和丘老道,问道“你们觉得一个司机在车子失控的慌乱情况下,不拉手刹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