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停滞了几秒,本该唱名的禁军一言不发。
距离鸿胪寺卿开始宣读制诰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殿外上空仍旧是一片沉寂,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不断在士子中蔓延。
“出什么事了?”位于秦墨身后的凌云翰身体不动,嘴唇开一道极小的缝隙,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在咬着牙紧张等待。
有些士子甚至脸色发白,还有一些脸色阴暗,宛如随时要下一场倾盆大雨。再如此等下去,恐怕有人该昏倒了。
终于,禁军几道齐齐的吼声传来,回荡在奉天殿外的上空。
“一甲!”
“一甲第一名!”
“状元及第,秦墨!”
按照礼制,一甲的名号都要被连续喊三遍。于是,奉天殿外上空,当着三百进士的面。
“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秦墨!”
如此重复了三遍,宛如久旱之后的惊雷,将所有担惊受怕的进士们的脑袋生生炸开。
秦墨是谁?听都没听过,会试前十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开玩笑的吧?爆冷!
**朝廷的八辈祖宗,随便挑个人出来当状元?特么,难不成皇城外开赌的庄家是皇帝派的!
前十的士子们,几乎在听见唱名的一瞬间,将一辈子的脏话都在心里骂了出来。
爆冷则意味着,殿试洗牌了,会试前十大概率要无缘一甲,甚至跌出二甲!
听见自己名字的一瞬间,秦墨也懵了。他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心里肯定是有数的,绝对够不到状元的资格。
怎么忽的就中状元了,第一了?更该死的是,除了那段漫长的沉默之外,没有任何征召。
谁能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奉天殿上空的天空蓝的耀眼,崇阁巍峨,就这样沉沉的坐落着,虎踞一般盯着那个缓缓进殿谢恩的年轻士子。
鸿胪寺小官走在秦墨前面,轻声轻语的领着秦墨入殿谢恩。
直到走完最后一节台阶,秦墨脑子里仍旧是一团浆湖。他只知道自己只是来走个流程的,怎么就突然中状元了。
大殿森森,在府军前卫的层层放行之下,秦墨迈入了奉天殿。
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几乎是落针可闻。
可秦墨一路上始终是低着头的,一踏入期间,就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由让他心中一紧。
心道这是点状元还是审犯人啊?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道温和的声音就在殿内响起,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楚。
“你是秦有年的儿子?”
闻言,秦墨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抬头一看,皇帝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回陛下,臣家父名讳正是秦有年。”秦墨老老实实参拜,如实说道。
“你莫要紧张。”朱右樘似乎心情不错,与一旁顶着臭脸的百官形成鲜明的对比,“十几年前你父亲也在站在你脚下这个位置。”
秦墨一时听不出好坏,也不敢说话。
“你想知道你父亲说了什么吗?”朱右樘笑着问道。
“回陛下,臣不想知道。”秦墨苦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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