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一般的笑声。
秦墨和成五脸上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成五本身冷若冰山,对于寻常女色不感兴趣。秦墨则是在后世见了太多颜色,这些cosplay的小把戏无法挑动他粗大的神经。
沉三虽然世面见得不多,好歹也是边军出身,杀妹证道这种事也特么没少干。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红粉骷髅。
最受折磨的还得是张春明,眼神古井无波的从每个人擦肩而过的女人身上扫过,偏偏要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明明早已道心不稳,心里早就将清心诀念烂了,也不见得起了多大的作用。
后头的秦墨见张春明不断在背后悄悄打着手势示意,于是走前了一步跟上问道,小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
“师弟,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怎么有这么多打扮怪异的女子,我快道心不稳了。”
闻言,秦墨不由白了张春明一眼,警告道。
“别作妖,你不是修道吗?马上就要见到人了,你现在绷不住,就别想镇住那一帮人了。”
“好。”张春明也不敢看了,索性眼观鼻鼻观心。
穿过香道,四人率先进入一间明亮的花厅,上座旁站着几个男人。见四人来了,挑着熟悉的成五满脸堆笑问道。
“成五爷来了,真是贵客临门!”当中一个男人上前拱手行礼想贺,却发现成五不动,站在一中年道士后面。
成五旁还有两人,看着有些面生,俱低头沉面。
打头的是个道士,三十左右,青灰的胡子拉碴,面容黄瘦。颧骨微拱,三角斜目,矮鼻梁,薄刀嘴。
稀奇的是成五始终站在那道士后面,那道士身上却披着一件残破的道袍,眼里没有波动,脸上看不出情绪。
古怪,一行人尽是古怪。
光是成五能来金沙阁就够男人吃惊十年了,京城十八家的主人,出了名的冷性子野狗。
前段时间不知为何忽的大婚,婚礼办的小,却是人人皆知。他没这个资格被请去宴席,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花厅内灯火通明,十余宫灯将屋内照了个通透。
男人尴尬的站在中央,脸上的笑都快要僵住了,终于等来了成五姗姗来迟的回应。
“我来给你送人情。”成五抬起头,漠然直视着那男人。
男人名叫陈灵友,金沙阁明面上的掌控人。因为云渺阁在京城远近闻名,于是金沙阁诞生了。
这年头没什么专利可言,金沙阁主旨就一个字,搬!云渺阁有的,金沙阁也要有。初期就派了大量人去偷师,能学的都学一遍。
云渺阁红袖添香出名,那金沙阁也红袖添香。那边出了个夜饮海,这边也弄个湖心钓。
什么大同的姨娘,西湖的船娘,通通弄过来。质量比不过,那就比数量,压价钱。
久而久之,金沙阁与云渺阁在吸引客人一事上倒是显得旗鼓相当。有人喜欢缥缈阁的仙气,有人喜欢金沙阁的地气。
但客人群体混杂带来的另一坏处就是闹事的人多,死的人也多,病的人也多。手下人生病了,金沙阁一般会将她们锁起来,一日三餐,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见成五仍旧没有走在前头,还是站在那道人的身后。陈灵友的眼中目光微凝了,笑容也更加可掬起来。
“人情是什么意思?成五爷,在下不太明白。”
宫灯就立在地面之上七尺,托在精美的木柱之上。澹澹的香木在缓慢的燃烧,暖风微醺。
一直沉默着的张春明忽然开口了,双目完全张开,直视着那男人。薄唇如刀一般开启,霎的将男人吓了一跳。
“无量天尊。”张春明直勾勾的盯着陈灵友,“贫道此行只为救命而来。”
陈灵友被张春明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绝对是杀过许多人的。杀人的道士,救命而来?
“道长,成五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救命?救谁的命?”陈灵友已经有些心虚,站在厅内另外几个中年男人也慢慢走了过来扶住了陈灵友。
“几个骗子,好大的胆子!”几个男人眼神不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几人身上巡视。
成五的名字他们听过,但还没到畏惧的地步。再说这里是金沙阁,成五一行人也就四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无妨。”陈灵友又假意推开几人,呵斥道,“退回去,成五爷面前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张春明根本就没看陈灵友几人的表演,心里想着秦墨交代的话,甩出一副王之蔑视的眼神扫在陈灵友的脸上。
“自然是救别人的命,也救你命。”张春明说道。
没说几句,几人的脸色忽变。听着张春明将他们金沙阁有大批人患病的消息说了出来,几人最后几乎是快暴走杀人了。
死几个人算什么,对他们来说金沙阁生意落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们找不到这病怎么来的,怎么传的,直接将人关起来就好了。
两拨人在厅内沉默了数次,僵持了几炷香的时间。最后在成五的开口保证能平息此病的前提下,陈灵友终于松口。
“我欠成五爷您一个人情。”陈灵友说完又对张春明郑重行礼,“道长救我一命,事后必有重谢。”
病是关不住的,几人的行为无异于是饮鸩止渴听天由命。对他们来说,解决疫病一事,与救他们一命没差别。
别说金沙阁,就连隔壁的云渺阁,有哪一天敢停吗?他们不过是帮人守基业,若是哪天少挣银子了那就是有罪。
关了?那就直接和死了没差了。
几个男人将张春明四人送到了一处院子外,脚步如同生了根一般不肯再挪动半步。
四人也没在意,在门口弄了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操作,打湿了面巾举着火把,蒙着脸进去了。
进门后,张春明退居秦墨身后,秦墨直起了身子,领头的人换成了秦墨。里头几乎没有灯,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
秦墨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身后三人,神情严肃说了一句。
“跟紧。”
说着,四道火把缓缓的向着幽深的庭院内飘去。沉三童孔在火光下扩张又紧缩,拔刀出鞘,紧紧护在秦墨身边,面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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