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军前卫与其他不同,大部分都是从京卫的军官中挑选,这些人武艺与身份都非寻常军士。
入了文华殿,秦墨站在堂下等了一会,只听着一阵动静传来。踏踏几声匆忙的脚步,连带着一声咳嗽声。
“啊!”
人还没出现,朱右樘洪亮的声音就从殿后传了出来。帘子拉开,皇帝着常服,大刀阔斧的坐在堂前。
“臣不善言辞。”秦墨低声说道。
“你不善言辞?”朱右樘脸上露出个笑容,背靠着宽大的椅子,整个人显得很松弛,“只能要根除京城的疫病,你就算是要七巧玲珑心,我也能给你找来。”
私下里,朱右樘也自称我。
闻言,秦墨沉默了一瞬,忽的开口说道。
“皇上要治到什么程度?”
朱右樘的笑容凝固住了,神情也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问道。
“什么意思?”
“方才朝堂之上人多嘴杂,臣有些不能说的话没说出口。”秦墨说道,“京城此次大疫病确实是鼠疫,但恐怕没法根治。”
“你之前说能根治,所以你在骗我?”朱右樘声音冷了下去,眼睛却仍旧停留在秦墨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怪秦墨欺君,只是在等着秦墨说出下文。朱右樘不相信一个状元,能有这种胆子欺君。
“臣不敢。”秦墨神色并未有半分慌张,“皇上有所不知,世间疫病,全然根治之法。”
“但若一场染即必死的疫病有药可治,有法可循,阻断其传播根源。后世即可效法,即便再起疫病也能迅速控制。”
“再对染病的病人对症下药,分批救治。如此一来,死病化活病,百姓心中的惧意就会消退。疫病虽未根治,但在百姓心中已然已经根治。”
“你的意思是说疫病无法根绝,但是染病不死能活,朝廷能控制即算是根治?”朱右樘皱眉问道。
“皇上,不算吗?”秦墨说道,“风寒热毒亦是会死人,若是疫病如风寒一般可治可活,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古往今来,鼠疫可从没几人能活。若是在大明朝,染病者十存七,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
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朱右樘的神色稍缓。
别说十存七,大明开国以来哪次疫病的百姓存活率不是以千分之几来算的。并且还包括一些轻症的壮汉,孩童妇孺更是染病即死。
大唐提出隔离,将染病者与活人迅速隔离开,创立了安乐坊用于隔离染病人群。彼时医者对疫病的理解还停留在阴阳失衡之上,是瘟神降世。
通常的应对办法只有隔离,掩埋死者,施以汤药。是生是死听天由命,遇二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疫就只能硬生生的熬。
直到宋朝病气说产生,才使得医官对疫病的认识更深一步。邪气,邪气入体染病。
“既然爱卿有应对之法,为何又言无法根治?”朱右樘问道,“爱卿所言根治与字意相差不大,无妨。”
闻言,秦墨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因为.....染病而死者不能掩埋,要烧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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